唯安一僵, 「沒什麼……你也要去看她……嗎?」
唯安覺得顧輕輕應該不想看見那個躺在床上的女人才對。原本的劇情里顧輕輕也並沒有親自去看人,只是在醫院走廊上和女主有一段對話。
但顧輕輕卻點了點頭,表示一起去。
這是家非常普通的醫院, 甚至都不是什麼三甲著名醫院, 唯安穿過住院部安靜的走廊,和顧輕輕來到了淡藍綠色的病房門外。
病房門還是老式的那種木門,能透過玻璃看到裡面的病人。
病房裡住著兩個女人,她們並排躺在床上, 身旁都掛著吊瓶, 一個是短而草亂的棕黃髮,一個是黑而捲曲的中長發,在腦後梳著辮子。
唯安推門而入。
那個棕黃短髮的女人轉過頭來:「小安來了,你媽媽今天好多了,醫生說她狀態不錯, 可以半坐起身一半個小時了, 就等你來陪她聊聊呢……」
她看到了跟在唯安身後的顧輕輕,露出了一點疑惑的神情。
唯安下意識解釋道:「這是我朋友, 我帶她來看看……」
顧輕輕意味不明地看了唯安一眼。唯安一陣緊張, 但好在顧輕輕也沒說什麼, 只是在一旁的塑料凳子上坐了下來。
唯安只好站著。
病床上的女人還睡著,臉頰消瘦,嘴唇乾癟, 只眉眼還依稀可見美人模樣。
唯安看到床頭有盆打好的清水和毛巾,便伸手拿來擰乾,坐在床邊掀起被子,露出女人消瘦的手腕,拿起毛巾開始幫她擦手和胳膊。
唯安的動作熟練,眉眼低垂,連發梢也耷拉下來,顯得柔和而綿軟,身上的白裙子讓她像是回到了初中時代。
顧輕輕是故意給唯安挑了一件純白的布裙,是很普通的款式,只在胸口處有一點白色刺繡點綴,是她初高中上學時代最喜歡的樣式。
那時候唯安的爸爸摔了腰,連續一半年都躺在床上,唯安的媽媽是個徹頭徹尾的小姑娘,什麼都做不了,連擦桌子都擦不好的那種,一直都是被老公當寶貝寵著。所以照顧父親的責任就落到唯安肩上。
她那年讀高二,正是叛逆的時候,每天和顧傾一起放學都要偷偷點兩根煙,和顧傾一人一根拿在手裡。
夕陽很長,樹影像是抻長了的抽象畫,放學的路上有賣煎餅的老頭,有賣煲仔飯的年輕男人,還有擺攤賣內褲襪子的阿姨。人來人往,青春的姑娘和青春的少年。
唯安把那支煙的煙氣含在嘴裡,等味道沾滿舌尖再吐出去。仿佛一種模仿大人的消愁。
頗有點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