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保鏢便衝上來。
唯安拿起旁邊盛點心的架子就朝後面砸了過去,酒瓶,盛著橙汁的玻璃杯,裝著精緻點心還鎏了金紋的盤子……唯安連桌布都掀了起來——她成功跑出了酒店大門,正好門口路過一輛無辜的計程車,她拉開車門便上——女主光環使她無敵。
「師傅去長途汽車站!快點!」
計程車司機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戴著眼鏡朝後視鏡一看,笑的一臉老江湖:「哎喲,小姑娘這是逃婚?有點勇氣啊!叔欣賞你!有些有錢男人就是渣!我看要跟就得跟個老實的,有個正經工作就得了……」
「……開快點!」唯安看見後面有車追來了。
「誒呦邁巴赫!豪車啊!小姑娘你這是得罪什麼人了?」
唯安忍無可忍,從裙子內袋裡抽出幾張大鈔往前座一扔:「長途汽車站!還有,你那計價表跳的跟你家體重計似的你當我是瞎子嗎?交管局還是汽車站!選一個!」說罷又扔了兩張。
「……坐穩!不瞞你說叔以前在秋名山練過!」
一腳油門破舊的計程車竄的像火箭,推背感把唯安的腦袋「咣當」磕在了后座上。
「……」唯安受不了。
計程車坐不了太長時間,唯安知道遲顧兩家隨時都能讓收費站設卡攔住她,所以她在中途讓司機拐道去了機場,自己卻在機場途中下車換了一輛。
後面追堵的人覺得唯安去了機場,便緊急聯繫了機場的人要堵住她。
可唯安卻坐在破舊嘈雜的長途汽車站裡等候一輛去D村的長途巴車。
大巴車不需要身份證,唯安隨便買票,最多在中途多換乘幾次,天南海北就算她是逃犯也沒人再找得到了。
大巴上昏暗,有孩子哭鬧,還有人把包子菜盒帶上了車,車廂內還飄著煙味兒和些微的汗臭,唯安不得不打開車窗看向窗外。
她身上什麼也沒帶,只剩下了一沓分散著被她提前預備跑路時縫在裙子裡的錢。
大巴車載著歸鄉人踏上回家的路。
而唯安則是背離遠行。
想來她隨時隨地去哪兒,都是遠行。因為她的家早就失落在了那架失事的飛機之後,隨著隕落的那半截表白,再也隱埋不見天日了。
中途她還是換了一輛車乘,順便在不知道什麼地方的批發市場買了一身不顯眼的衣服——牛仔褲白襯衫,還有一頂黑色的棒球帽,再背上一個看起來有些劣質的亮皮雙肩包,裡面塞著她的晚禮服和一包草莓餅乾一包巧克力一個奶酥麵包一杯布丁奶茶一袋麻辣鴨脖以及一瓶可樂……以及飲用水。
嘛……逃命也不能餓著,這是真理。
她穿過陌生的批發市場,在一扇並不很明亮的櫥窗前看到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