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書生硬著頭皮接道:「如今這汴京城,誰不知睿王與匈奴人牽扯不清,只當今聖上才信任他一面之詞,這不是謀反,是什麼?」
唯安若有所思。蘭蘭跟過來:「幫……咳咳,小姐,該啟程了。」
「……嗯。」唯安矜持地點點頭,轉身準備上船。
方北已經在船棚里盤膝而坐,她腰上纏著白色長綾,一身淡青衣,遠遠看去,身上竟帶著幾分大家閨秀的書香氣。但唯安再定睛看去,卻又沒有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
「姑娘且慢。」唯安腳尖還未上船,便又被人叫住,她再次回頭。
此人翩翩公子,長身玉立,氣質清貴,眼神帶著三分銳利,長發玉冠,好不風流。
他身側站著位黑衣銀紋的男子,也是位冷酷的大帥哥。一看就是有武功的貼身侍從。
此人非富即貴,而笑如春風,再加上她發現旁邊的幾條船已經駛向了對岸。
一看就是蹭船的,唯安在短短一秒半的時間內審視完畢,朱唇吐出冷漠台詞——「滾。」
那人一愣,隨即卻笑了,「姑娘不必緊張,我只是想搭條便船,姑娘可否行個方便?」
唯安隔著帽檐垂下的紗簾看著他,蘭蘭「哼」了一聲道:「叫你走你沒聽見?我們小姐要一個人乘船。」
「可這……」
「不必多——」對方的侍衛帥哥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銀子,蘭蘭眼都直了:「——多多益善嘛!好說好說,小姐,咱們擠一擠,沒事的,沒事的哈……」
唯安翻了個白眼。
眾人進了船棚,頓時顯得小船擁塞。
唯安坐在中間,蘭蘭坐在她左側,方北坐——啊不,抱在她右側。
對面隔著破舊的小桌是那兩位公子。船搖搖晃晃駛離江邊。
「姑娘此行去江南可是採買絲綢?聽說江南製造局今年的絲綢可是歷年最上乘的,看姑娘雖然裝束簡樸卻氣質清貴,想必不是一般人家。」
「無禮!我家小姐的身份豈容你胡猜!」蘭蘭瞪眼。
「恕在下失禮了……」嘴上這麼說著,但是面無愧色,一看就是臉皮上的高手。
唯安拉了一把蘭蘭,不欲與此人多言。
方北則抱著唯安的胳膊,眼睛直勾勾盯著對方,唯安看見,不由得揉了揉她的頭。
果然還是小姑娘家家,見到帥哥就走不動道,真可愛……
那公子從身旁侍從的懷裡取出自己的摺扇,唯安看到那面癱的帥哥侍從默默地緊了緊自己的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