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華殿裡溫暖如春,明稷張手感受了一下溫度,凍僵的指尖慢慢開始回暖,她笑了笑:“有錢啊?”
有錢正在掛她的斗篷,應道:“諾。”
“你們太子呢?”明稷捧著熱茶喝了一口,只覺得渾身舒泰,忽然想起白天被王后擠兌的那兩句話,惡劣地想拿去擠兌殷遇戈。
他不高興的樣子一定很有趣。
“殿下好像在客殿見迅大人。”有錢乖乖答道。
訊奴回來明稷是知道的,她點點頭:“太子今天有按時用膳嗎?”
果然一回來就要開始操心了,首當其衝的就是不愛吃飯又挑食的熊孩子起居,殿裡幾個女侍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壯著膽子說:“僅有早膳用了一些,畫大人怎麼勸殿下都不用。”
嘿,這熊孩子又不吃飯了!
明稷轉頭吩咐:“吩咐廚娘安排一下晚膳,雞湯扯兩個人參須子就好,多了他虛不受補。”
她對有錢說:“我去瞧瞧殿下。”邊走邊嘀咕:“天都黑了還在見人,真是工作狂啊......”
臨華殿有前中後三進,客殿就是最前面見客的地方,和其餘兩進有連接的通道,她還沒到地方,聽見一個清亮的聲音說:“......照您的吩咐,屬下在渭地尋找了半年之久,並沒有發現李少將軍的骸骨。”
明稷猛地停住腳步。
李家?
殷遇戈轉著扳指:“一點消息都沒有?”
訊奴為難地答:“都傳李少將軍葬身狼腹,連李家也只立了衣冠冢祭拜。”他有點不明白太子怎麼對李家那個叫李明樓的郎君這麼感興趣,甚至時隔大半年還在查他的下落。
“孤是李明樓從死人堆里背出來的。”
殷遇戈聲音有些沉,仿佛在回憶什麼,說:“崤之戰上,李明樓和宓揚率五千精兵繞後包抄燕軍,宓揚毫髮無傷,李明樓卻戰死沙場,連屍骨都找不到,訊奴,你告訴孤,可疑是不可疑?”
訊奴想了想:“但是李將軍好像也默認了四郎君就這樣戰死了。”
“是啊,李闖也認了,這就更可疑了。”
李明樓可以說死得非常不明不白了,可是李闖知道以後竟然只是把宓揚教訓了一頓,就給李明樓發喪安葬了。
沒有哪個親生父親面對兒子的死會這麼坦然吧?
殷遇戈回憶著李明樓的模樣,說:“以前在郢都倒真沒聽過這號人。”殷遇戈也是郢都長大的,李明樓作為上軍統領李闖的兒子,他竟然沒有什麼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