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大人萬分欣喜:“國舅爺,該叫人放下吊橋,迎太子殿下進城了!”
宓震庭抬手:“萬大人稍等,”
萬大人不解,宓震庭看著遠處慢慢湧來的隊伍,說:“老夫前些日子聽說,殿下重傷未愈,不知萬大人是不是也聽到風兒了?”
萬大人是楚王身邊宦官,宓震庭與其說是在問萬大人知不知情,不如說實在旁敲側擊,想知道楚王的態度。
“這……老奴聽到了,只是殿下從前東征西討,身上多少有些小傷,天佑殷氏,殿下必能安然無恙。”
其實郢都城都傳得沸沸揚揚,說太子的右腿恐怕是廢了,再也治不好了,要知道一個形容有損的繼承人是無法登基的。
宓震庭手裡轉著玉桃,緊緊盯著萬大人。
萬大人說:“萬事當等殿下進城後,再請太醫院診治過後,王上自有定論,國舅爺此問,是太急躁了。”言外之意也是在警示他別太焦躁,事情怎麼樣還有兩說呢。
宓震庭看向這個白白胖胖的宦官,哼笑了一聲:“都說宦者都是無根的浮萍,隨風飄蕩的,不想萬大人倒是意外地忠心。”
宓震庭這是沒得到想要的答案,變著法罵他是無根的太監呢,萬大人聽出來了,卻也只能忍著氣性,說:“國舅爺說笑,老奴生是殷氏的奴,死也是殷氏的鬼,自然要十二分忠心的。”
吊橋被緩緩放下,大道兩旁站滿手持長矛的將士,萬大人和宓震庭匆匆迎出城門,一眼看到了騎馬護衛在鑾車旁的墨奴等三人。
墨奴率先翻身下馬:“國舅爺、萬大人,殿下一路風塵僕僕,路歸酒就不喝了,直接擺駕回東宮吧。”
路歸酒是楚國的傳統,一般作為迎接的一大儀式,用來招待貴客,或者凱旋而歸的軍隊。
宓震庭皺眉:“殿下/身體可還好?怎麼連路歸酒都不喝了?”
“勞國舅爺惦記,殿下/身體無恙。”墨奴不冷不熱地答道。
“既然身體無恙,這路歸酒是接風洗塵的,不可不喝啊!”宓震庭看了眼緊閉的車門,乾脆撩袍跪下:“臣,宓震庭,恭迎殿下回城!”
他一跪,身後的萬大人和將士百官紛紛跪下,聲震九宵:“臣等恭迎殿下回城——”
車內,殷遇戈睜開半闔著的眼,冷笑:“老東西,這是在逼孤出去。”
“您若是不喜歡,臣妾幫您擋回去就是。”明稷從車上的小窗里看見跪了一地的人,為首的萬大人她認識,那另一個白髮蒼蒼,眼裡卻閃著精明的老頭應該就是宓震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