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日就看這個?”太子將畫集丟在她腳邊,飲了一口熱茶。
畫集上除了男子長相, 還有姓名生辰,家世脾性之類,讓人不難聯想到某些相看用的冊子上去。
可李明稷十年前就被許給他做媳婦,這些東西是什麼回事?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明稷不無心虛道,心說她是真冤啊,看的不是她,為什麼要跟著挨罵!?
“知己知彼?你跟誰知己知彼?”殷遇戈將茶杯頓在桌上,一點都沒有放過這個話題的意思。
“……”明稷越過茶几將他的袖子一扯:“你聽我解釋嘛……”
“郢都世家之間,彼此勢力錯綜複雜,這也是為了讓我別記錯了人名長相,鬧出笑話來。”
太子輕輕哼了一聲:“繼續編。”
明稷想好的說辭又被打斷,將手一掙:“你就是不信我了?”
她順勢撿起腳邊的畫卷展開,你別說畫得還真是栩栩如生,將那年輕書生畫得極有韻味,不由得嘖嘖,再一看左上角小字:“樂尹曲平之子,曲聞仲。”
殷遇戈細細品咂了一口香茶:“去歲年底,已與右尹次女成婚。”
明稷拿畫卷的手一頓,看了太子一眼,又翻過一頁:“景大夫之子景羊,年二十五。”
“身子孱弱至極,府門都出不得。”太子淡淡評價:“空有一副皮囊。”
嘿……明稷算品過味兒來了,這就是跟她作對呢!怒而翻了數頁,眼前一亮:“中軍最年輕的裨將軍,年紀輕輕戰功赫赫,無父無母,家中人口簡單——”
殷遇戈品茶的動作一頓,微微翹起一個沒有感情的弧度:“哦?你喜歡?”
中軍的裨不過二三人,年紀輕輕戰功赫赫,又無父無母,殷遇戈心中已經鎖定了目標人物,只等面前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女人說出下一句,這人是死是活,就定下來了。
明稷合上畫集,嘿嘿一笑:“李明秀年紀比我小几歲,也到了擇人家的時候,依我看這些人都不錯,您幫著給瞧瞧?”
這話題簡直是拐了個大轉彎,差點把太子甩出去,殷遇戈不無傲嬌地哼了一聲:“與孤何干?”
“您不是她的姐夫嘛,”明稷從另一頭繞到太子身邊,拉住他的手,低聲說:“那畫冊真沒什麼,就是年輕那會兒好奇……”
“好奇什麼?”殷遇戈聲音一冷,若不是顧及她那肚子,差點按捺不住想捏她的手。
“好奇別的男人都是生的什麼年紀,什麼長相?嗯?”
明稷乾笑:“呵呵……也不光好奇別人啊,”
嗯?
“也好奇您生的什麼模樣啊。”明稷眉眼一低,開始祖傳的瞎編手藝:“誰讓臣妾打小就知道有一天長大了,就會嫁給一個人,可是光知道那人的名字和身份,別的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