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趴在籮筐邊上,拿起一根蘿蔔,打量須臾,乾脆放嘴裡啃了。
——與其心驚膽戰害怕被偷,不如現在啃完。這波不虧。
伍年即使是坐在地上,也是一如既往的大佬坐姿。
他將莫書淺的一縷青絲繞在食指上,神色懶懶:「哥哥慢點吃,不用擔心雲修那小子會叛變,他若不來,我們在這住一夜就是,反正只要有我在,什麼毒蛇野獸,全都近不了你的身。」
莫書淺吃得正嗨:「嗝。」
伍年:「……」
一炷香過去,莫書淺吃飽了,筐里的蘿蔔也是一根不剩。
剛轉身,就望見伍年捻起一縷他的髮絲放在鼻尖嗅,垂眸時,眼角微微上挑,是種銳利的俊美。
按常理,平時他不會對這個舉動有什麼感覺,可是自從他變成兔子之後,渾身上下總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可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
莫書淺臉有些熱,喃喃道:「或許真的是病了。」
伍年五感極佳,神色說變就變,認真道:「哥哥病了?哪兒!?」
「……」莫書淺指了指頭,「腦子。」
伍年震驚道:「哥哥腦子病了!?」
莫書淺:「……開個玩笑,我沒病。」
他突然發現,伍年似乎很容易把他的話當真。
上個世界他說心痛,當真了,這個世界他說分手、病了,伍年還是當真了,仿佛說什麼信什麼。如此赤子之心,要是今後被人騙了,那得多吃虧啊。
外頭雨聲漸小,少年俊美的臉倒映在莫書淺漆黑的眸子裡,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心悸,心跳怦怦作響,下意識地摸上臉頰。
果不其然,臉再次燙得如同烤碳。
伍年見狀,起了作惡之意,上身往莫書淺那邊逐漸傾斜,仰起頭,湊到他頸邊,一開口,嗓音低沉曖昧:「莫哥哥,你怎麼了呀?」
莫書淺突然一手推在他臉上,凝神道:「有什麼聲音?」
猝不及防,被一掌拍在臉上推開的伍年:「……」
伍年悶悶道:「雨聲吧。」
「不是。」莫書淺搖頭,篤定地道,「是哭聲。」
伍年否認道:「有嗎?我沒聽到啊。」
莫書淺道:「你再仔細聽聽。」
伍年還是攤手否認。
他不是沒有聽到,而是故意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