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他的記憶,在分配到各個世界前,本體曾忠告過,不經過本體本人的允許說出去的話,就把他們亂棍打死或是丟進河裡餵蛤蟆。
即使不知是否真假,他們好歹也是姜獨的分身,是他的一部分,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他們心知肚明不需要人提醒。
如果說有什麼能讓他們產生動搖的,恐怕也只有面前的這個人。
莫書淺聽得半信半疑,對於這樣一個人格,他不能做到跟伍年或者姜小狼那樣完全信任,說:「可伍年說可以告訴我。」
戲子垂眸:「那個人格來自冥府,是與本體相處最久的,鄰親遠陌,性格難免跋扈,口不擇言,莫少爺不必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我就放。」頓了頓,莫書淺道,「你想怎麼樣?」
他很少這樣挑釁人,一是嫌麻煩,二是打不過。
戲子橫抱著他,無言片刻,突然抽手在懷中人的腰上不重不輕地掐了一下,掐得莫書淺一哆嗦,差點喊出聲,迅速用手捂住嘴,怒瞪向對方,結果對上戲子那雙微微眯起,赫然有些危險的雙眼。
「不怕我吃醋?」
莫書淺火氣也有點上頭:「你還會吃你自己的醋?那我再接再厲,想辦法酸死你。」
……
兩相無言好一陣,這位反派指尖微動,又在對方腰上掐了一記,並且不把手抽回來了,道:「我就吃,你想怎麼樣?」
戲樓那邊,姜小狼等人仗著人多勢眾,江鈺勢單力薄,把他五花大綁在一條凳子上,風吹日曬睡了一宿,其原因只是伍年純粹看他不順眼,即使不殺他,也不想讓他好過。
只不過江鈺睡床和睡別的地方也什麼兩樣就是了,赫然睡得比死豬沉。過分的是還有起床氣,而且不是一般的誇張,發作起來全院遭殃。
就例如現在,楚廷歌因為戲子01這個殺千刀兼債主不在,難得大早上起來放肆一回,在院子裡和雀鳥一起嘰嘰喳喳,唱著跑調的小曲兒,一大清早就聒噪無比,於是被綁在凳子上睡得糊裡糊塗的江鈺隔空踹了幾腳,破壞極強的劍意在院子裡掃蕩。
至於姜小狼和伍年,一個喜歡睡在深山老林里,一個沒有睡覺的習慣,都不用忍受楚廷歌的荼毒,乃至於他們一前一後從戲樓外回來,就看到滿屋子雞飛狗跳,折了桃枝毀了樹,花鳥魚蟲在這一刻全都瘋了。到處都是逐陽劍的劍意殘留。
除此之外,還有蒙在被窩裡,耳朵里塞著棉花,一臉服了毒的雲修,和被踹得臉上印滿腳印,落得面目全非地步的楚廷歌,以及仍然癱在凳子上,麻繩沒有斷裂痕跡,睡得人事不知的始作俑者江鈺。
看他脖頸偏斜角度,醒來怕是要落枕。
——還是別醒了。對大家都好。
江鈺醒之前覺得如坐針氈,醒來後發現他媽真是這樣,臀部下方莫名其妙多出一排排的細針,這次不但手被麻繩捆上,腳也一併捆了。
見狀後,他瞬間就清醒了,仰頭看過去,面前站了一排人。
雲修、楚廷歌、伍年、姜小狼,全在他面前盯著他看,對此,江鈺舌尖抵著牙,可能是想同歸於盡:「你們什麼眼神?看猴呢?」
姜小狼嗤笑:「你不是眼睛不好使麼?還看得清我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