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是不可能回來的。
他與01在這破客棧已經住了將近半月,半月的時間都沒再與雲修他們見過面,莫書淺暫時不打算與他們碰面,不論江鈺是不是和他們在一塊兒。
與雲修等人見面,絕對又有人要問東問西,莫書淺自認為自己算不上脆弱,但敏感是肯定的。
因為那件事對他造成的影響太深,即使過去很久,但傷痕不是說癒合就能癒合的。
更何況傷得太深,已經留下疤了。
即使到了現在,很多不足道說的小細節依然能讓莫書淺聯想起江鈺此人,而一想到他,那些被逐陽劍一根一根挑斷靈脈而顯得悽厲的慘叫聲就跟巨浪般猛地灌入腦中,翻滾著,咆哮著、不斷折磨著他。
「我只不過是想保護我想護的人,既然你傷害我想保護的,我就傷害你所護著的,我有什麼錯?」
「那你可知道你想保護的人是誰嗎?你知道你背後的這個小孩是什麼身份嗎?他是魔族的餘孽,留在身邊你遲早會後悔的!」
「不論他什麼身份,至少他什麼壞事都沒做,不像那些打著正道幌子的窩囊之人來的奸佞。什麼除惡務盡,都是沒用的屁話,虧我還——」
「容卿!!」
「我說錯了嗎?你護著的這群人不過都是群宵小之徒,損人利己的事沒少干。你說這孩子該殺?真正改殺的應該是那群人!」
「……可是那群人死了,你也會死。」
「那就死吧,多大點事。」
正憐火樹千春妍,忽見清輝映月闌。無邊無際的夜空中,點綴千盞奪目明燈。
行人絡繹不絕,在長長的街上來回穿梭。
不知是不是明燈太多,夜裡的光亮的刺眼,莫書淺忽然抬頭,順著光芒所在尋去,數不盡的璀璨的明燈印刻在如冰晶般澄澈的眸子裡,看得他頓時有些恍惚。
「老闆,這把劍怎麼賣?」
倚角旮旯邊,莫書淺手裡握著兩把劍——一把剛剛買的,一把從江鈺手上搶過來的。
隨後,他將剛買來的劍對準足足二三里遠的孔明燈,當做標槍似的投擲出去,擦出一陣青芒,遠處的孔明燈驟然燃了起來,一串接著一串,盡數往下落,格外壯觀。
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意味著願望落空,新的一年新自閉。
放燈的人們:「……」
清霜劍他不捨得扔,別的劍但扔無妨。
「舒服了。」看到這壯景,莫書淺拍拍手,叉了會兒腰,剛才他心還堵著慌,如今找了個宣洩口——大家跟著一起糟心,有難同享,他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