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是一個可以完全治好的病,卻因為自由被剝奪,加上沒人給她診治,給活生生熬死的。
他甚至連最後一面都沒來得及見上。
當晚,幾乎陷入絕望的幼年江鈺在夜裡狂奔,不知不覺奔到一蓮池邊,發了瘋似的用手拍打湖面,又是哭又是叫,理智幾乎被仇恨抹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全身都濕透了,一位青衣少年站在他面前,要比他大上幾歲,十五六歲的模樣,長相特別好看,屬於那種見過一眼就不會忘記的。
「尋短見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少年遞給他一張紙,「用你的血在上面寫下願望,我會幫你。」
當初涉嫌迫害他娘親的人盡在一夜之間暴斃,無人倖存。
思緒飄到這,江鈺不由自主地偷偷瞥了容卿一眼,心說這樣的一個人,殺起人來居然一點都不留情,印象差別甚大。
仿佛察覺到對方的目光,容卿看過去,以他對視:「看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這人很特別,仿佛全身都充滿了謎。」
「……抬舉。」
他很少笑,所以整個人顯得冷冰冰的,江鈺雖然已經習慣,但覺得這人這人下去不行,白浪費一張臉,於是大大咧咧地攬過對方的肩,露齒笑道:「哥,笑一個唄?」
容卿沒笑,並且賞了他一個白眼。
清瀾峰前,江鈺問:「幾天後走?」
容卿:「明天。」
江鈺:「不多留會兒?你要不要這麼忙啊?太淵山掌門都沒你忙。」
容卿連頭都沒回,直接進峰:「我不像你,要做的事很多,你如今也是劍尊了,有能力保護自己,別再纏著我了。」
「哎,我不是在找機會報答你的恩情嘛。」江鈺嘆道,「你咋這麼不識抬舉?」
「……用不著。」
第二日,天剛泛起魚肚白,容卿便動身前往雲海,這裡與太淵山不同,裊裊仙氣氤氳,紅塵之氣少之又少。
蓮池中央有一座蓮台,蓮台的邊緣疊著一圈雪白信箋。容卿立在上面,手一抬,那些信箋瞬間飄到手中,翻開,清澄的眸子粗粗掃過。
以血為字,與雪白的紙張反差極大,只是新的內容難免讓人失望。
這些人要的不過都是金銀財富、活命百歲、絕色美女、無上權利。
沒意思,也不重要。
信箋中也分貴與貧級別,右上角印著金蓮花紋路的是必須要他去實現的八百里加急之事。
當他翻開一張寫有「剿滅魔族」的金蓮邊信箋時,眉頭狠狠跳了一跳。
「煩死了,要剿滅自己去剿滅。」
屁大點事就往他身上推。
十年前,他練劍有走火的跡象,正打算清醒清醒,結果莫名其妙被人從身後一推,掉入這池底,接著有個聲音莫名其妙的與他對話,等他醒來後,一張紙捏在他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