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雲修和江鈺的一陣此起彼伏的嚎叫,黑洞把兩人從半空中摔下來就匿跡了。
雲修直直摔下來,半張臉貼在地上,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快被震碎,勉強撐起半個身子。
然而剛睜開眼,就對上江鈺倒過來的臉,一雙淺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看過來。
雲修目光在那兩片薄唇上滯了片刻,反應過來後嚇得險些倒飛出去,罵了句髒話:「……操蛋了。」
江鈺是仰面摔下來的,砸在灌木叢上,與雲修不同,身下有灌木做緩衝,倒也不覺得疼。
「操什麼,看到小爺我跟見了鬼一樣。」他緩緩坐起身來,用手拍開黏在衣服背後的枝葉,「我長那麼恐怖?」
他的眼睛不太好,任何東西離得遠了就看不太清楚。不過除了莫書淺,其他的人,他也不需要看得很清楚就是了。
只不過由於方才雲修的距離比較近,以至於那張看著自己時堪稱得上驚恐的臉,江鈺想不看見都難。
「你皮膚太白了,乍一看像鬼。」雲修隨口道。
與雲修的正常膚色不同,江鈺的膚質與莫書淺比較相像。大概是以前,他們倆常年窩在一處的關係。
莫書淺不喜陽光,不喜熱,使得江鈺也受其影響,不怎麼外出,愛在石室內,或者綠蔭下練劍,日積月累,導致皮膚很薄也很白,隱隱能瞧見青色的血管。
江鈺揉著脖子道:「那這隻鬼長得也太帥了。」
雲修:「……」
臭不要臉。
一縷陰風拂過後後背,如同冰涼的針尖在脊背上密密麻麻的戳,雲修為此犯了個觳觫:「這是哪兒,我們掉哪裡去了?」
枝幹蒼老虬勁,江鈺的手貼上面探了探,沒發現什麼異象,直到額前落下一枚落葉,他才發覺這些樹的葉子都是黑色的,連著莖和葉片表皮更是有黑色汁液滲出。
江鈺一回頭,雲修就嚇得直拍胸脯:「你,你……流血了!?」
「你才流血。」江鈺皮膚白,額角沾著跟墨水似乎沒什麼區別的黑色汁液,難免會有視覺衝擊,他吸了吸鼻子,「……什麼味道?」
「什麼什麼味道?」雲修聞了聞,好像真的有一股奇怪的香味飄過鼻尖,他循著這股味道看過去,視線落到江鈺的身上。
「……你身上怎麼有股香味?」
江鈺抬手嗅了嗅衣服,眉毛倏地擰起,接著手湊到了額角,抹了一點黑色汁液下來,沉聲道:「好像是這玩意兒,皮膚沾上就會散發這味。」
灌木叢里一陣窸窸窣窣,兩人下意識回頭。
逐陽劍「錚」的出鞘,金光掠眼,將灌木連根拔起,卻未曾發現,仿佛方才的動靜只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