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他會這樣想,每次這樣想的時候就去看一看岑安,岑安還是笑起來很漂亮很美好的樣子,露出小虎牙來。
岑安這麼一笑,江懷臻就更加不安起來。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片刻寧靜,他現在就有這種感覺,仿佛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爆發,而自己明明知道這件事情會爆發,卻無能為力,無可奈何,只能靜靜的等待,並且享受著這一刻的歡愉。
著迷而痴狂。
這天岑安下了晚課回來,面色有些陰沉。江懷臻從未見過岑安這樣的神色,他走過去問他怎麼了。
岑安搖搖頭不肯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有些痛苦地用雙手抱著頭。江懷臻湊過去想伸出手摸一摸他柔軟的頭髮,卻被他身子一偏躲開了。
江懷臻有些懵。
岑安不會主動拒絕自己和他的任何身體接觸。相反的,他很喜歡製造和自己身體接觸的機會。這是第一次,他拒絕自己伸過去的手。
兔兔吃著瓜看著戲,雖然也搞不懂這是個什麼情況,但是還是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兒,這麼久以來主人和岑安兩個人關係多好哇。
「周陽……我想,到就停在這裡吧。」岑安說話的聲音有一些沙啞,像是橫穿沙漠的旅人,渾身疲憊。
江懷臻當然知道這句話不只是表面的意思,但是他有一些不相信,他不相信當初那麼說喜歡自己的人是岑安,如今說停在這裡的也是岑安。
他問:「什麼意思?什麼叫停在這裡?」
「就是,我們分手吧。」岑安回答他。
兔兔一驚。
「我們……明明才開始不是嗎?你到底怎麼了?你把話說清楚好不好?」
江懷臻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他一天比一天習慣岑安的存在,每時每刻都比上一分上一秒在乎岑安多一些。這些在乎如今已經積攢了這麼多,多到將這些在乎剝離去差不多就是剝去他半條命。
而岑安現在說分手。
「……有很多很多事情……現在充斥在我的腦子裡面,我不知道從何跟你說,也不知道怎樣組織我的語言……總之我想了很久,我的確喜歡你,但是到這裡就結束吧。」岑安一直抱著頭,不願意抬頭看江懷臻一眼。
江懷臻看著岑安很是痛苦的樣子,他沒處理過這種事情,有些不知道該怎樣做,但是還是很溫柔的在岑安面前蹲了下來。
「阿岑。」他開口,「是因為你覺得很累嗎?你覺得你付出了那麼多愛,能得到的很少,你心裡難受嗎……我第一次談戀愛,很多時候不知道該怎麼做,有些呆有些迷惘,我想你不要生氣,你看著我的眼睛……」
岑安頭也沒抬,打斷他:「我不覺得難受,我很開心很幸福。我就是……不想和你繼續下去了。」
「為什麼呢?總要有原因的吧,你宣告了我的死刑,也要讓我死得明白吧?」江懷臻從頭到尾沒有半點兒生氣的樣子,很冷靜很理智,用一種包容的看著任性小孩子的眼光看著岑安,像是要等他鬧完,就把他扛起來帶回家一樣。
岑安抬起眸子:「因為我看到你的身體的時候會忍不住咽口水。」
江懷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