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叔很和藹的笑了一下:「小少爺,我啊,是看著先生長大的。」
岑安拿起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在碗裡面點著,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問梁叔:「那……他為什麼還不結婚?」
「哎,我也想讓先生趕緊結婚啊!但是先生有他自己的考慮,老太爺那邊也說不急不急,我倒是盼著先生早些成家,能讓這房子中有些煙火氣兒,讓這房子不僅僅是房子,更重要的是,要是家啊。」
岑安握著筷子,沉吟了一會兒,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自在的東西,試探著道:「他肯定是……喜歡女的吧?」
梁叔一愣,沒搞懂岑安到底是想問什麼,但是老管家的素質還是很好的,梁叔也不多問,默默地想把這個有些莫名奇妙又有些尷尬的話題轉移開:「是的啊……小少爺,你別看先生平時似乎對您不怎麼在意,其實他是很在乎您的。就好比說今天上午,您離家出走了,先生平時多麼固執的一個人,說改變決定就改變決定了,說反悔就反悔了。派人去找您的時候,著急得就差蹦起來了……」
岑安嗤的一聲笑出聲來:「他還會蹦哪?像話嗎?」
梁叔看著岑安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了,這才不擔心什麼了。這時候門口傳來生意,岑安偏過身體看去,見著江懷臻走了進來。
江懷臻吩咐梁叔回去歇著,在餐桌主位坐下,看了一眼岑安。
岑安坐的位置離他並不近,明明不用憂心什麼,岑安還是垂下頭去,一副躲避的樣子,安靜的吃飯。
「明天就要去上學了,不能再睡覺了。」江懷臻也沒吃飯,看著岑安說了這麼一句。岑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上午江懷臻說的那幾句話嚇到了,也沒反駁,低低的嗯了一聲,就是不抬頭。
和上一個世界中的岑安學長,性格完完全全不同的他,在這一刻低頭扒飯的樣子,倒和學長有些重合起來。江懷臻看著岑安,即使咬死了此人便是彼人,卻忍不住心中感慨。
感慨的只有兩個字,便是岑安。
他意識到,岑安絕不是什麼脫離世界進入世界的時候產生了記憶缺失,也絕不是世界中兩個不同的人被他遇見。
岑安就是在裝著不認識他,裝著一個全然不同的身份和性格,卻不肯放棄自己的小心思,不改名字,不用他人樣貌。江懷臻不能確定岑安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試探,還是另有圖謀。
江懷臻沒有半點兒畏懼或是對岑安的隔閡,一是他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即使之前世界的那一場相守是陰謀,即使岑安對他有所圖謀突然出手,他也不會占據劣勢。況且上一生不是大夢,愛人的眼神不會欺瞞。二是……
他覺得這樣的岑安也是很可愛的。
岑安感覺到江懷臻一直在看自己,忍不住了,猛地抬起頭來:「你又做什麼?!看什麼呢?!」
「看你啊。」江懷臻說的義正言辭,拿了被送上桌的碗筷,一副怎麼了的是岑安在大驚小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