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大人?」
「嗯,他還以為我是詹遙,讓我別暴露了身份。」蘇衍語氣里透著三分自嘲,「成為了其他人,我才知道自己以前受了多少矇騙。」
「陛下不朝詹大人表露身份,可是有其他用意?」
「嗯,我想知道,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蘇衍的眼底泛著痛苦,「五年前滅程家滿門一事,三年前以你的名義剋扣災民的糧食一事竟都是舅舅的手筆。」
「陛下信我?」
「為何不信?」
殷牧悠露出一個笑容:「有陛下這句話,足夠了。」
蘇衍緊抿著唇,他可真是傻,對自己也掏心掏肺的這般好。
「那陛下現在打算怎麼辦?」
殷牧悠心裡做了個決定,他不想告訴蘇衍那件事。他總覺得蘇衍只是個少年,這些事情,殷牧悠想自己解決。
躲過了扶蒼珠,又打擊了蘇桓,蘇衍才不會走向那種結局。
蘇衍來太傅府之前,也同樣做了一個決定:「舅舅對我有忠心,野心卻太大,他的目的想讓詹家壯大。我先在他面前偽裝著,靜觀其變,看看舅舅到底想做什麼。若是他有半點出格,這次定要給他一個教訓。」
殷牧悠表情越來越柔和,蘇衍越強,心思越縝密,他就越能放下心來。
就算是他走後,蘇衍也不會受到傷害。
「如此甚好。」
蘇衍抬眸,恍惚間看見對方笑容落寞。
他的心臟猶如被誰用刀戳了幾下,裹著方才還未散去的甜,逐漸泛起了酸澀來。
有時候,他覺得抓住了他。
有時候,他卻遠如天邊。
—
殷牧悠向蘇衍求了恩典,讓君長歡可以去看太平侯最後一眼,只是不許殷牧悠跟去。
少年彆扭的占有欲,幾乎是毫不掩飾。
殷牧悠無奈之下鬆了口,答應了蘇衍。
他只得向君長歡致歉。
君長歡看著卻比昨日更為憔悴:「無妨的,我一人去也好。」
君長歡身上的氣質孤冷了許多,和之前的他相比已經大變。
殷牧悠忍不住叫住了他:「長歡……」
君長歡抬眸,眼下滿是青黑:「嗯?」
「我幫你。」
君長歡震驚的看向了殷牧悠:「幫我什麼?」
殷牧悠吐出兩個字:「蘇桓。」
君長歡不想連累他,痛苦萬分:「那是我自己的殺父之仇,我想自己報。」
「你擔心連累我?」殷牧悠的聲音仿佛隔著霧,從風裡傳來,「長歡,你若真的想報仇,就得懂得利用別人。」
「這個人也包括你?」
「也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