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主,那只是個妖邪啊,郎主憑什麼對他這般好?」
殷牧悠態度強硬了起來:「陶邑,喚你過來是讓你找人查查死掉的那兩個部曲的,不是讓你過來質問我的。」
陶邑臉色微微泛白,到最後只能行了一個拱手禮:「謹遵郎主之命。」
望著陶邑離去的身影,殷牧悠在外佇立片刻又重新走了進去。
肉被他用清水洗過,重新放在了堯寒身邊。
外面那些話清清楚楚的印在了堯寒耳朵里,他趴在地上,耳朵都抖動了兩下。
方才他發火翻了木碗,是因為怨恨殷牧悠強行簽訂的御靈術。這御靈術十分不成熟,還是最初級的那種。偏偏他剛剛復生,又剛踏上修行沒多久,根本無法抗衡。
那一瞬間,堯寒的心裡生出了怨恨。
甚至認為,殷牧悠和陸文龍是同一類人。
他只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在他昏迷之中殺了他。
可剛才的對話,卻讓堯寒心裡觸動。
這個人……對他好?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堯寒便再也下不去爪子,將那木碗打翻。
殷牧悠還在一旁翻閱著祖上傳下的那本書,如往日一樣,沒有再過多的關心堯寒這邊。
夜漸漸深了,殷牧悠竟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大雨催寒,雖然此刻是盛夏,屋子裡有一個沾染怨氣的妖獸,周圍就更加陰寒了。
殷牧悠嘴唇泛著白,恍惚間卻夢到了幾個畫面。
之前明明毫無印象的事情,在到達這個世界之後,便一個接著一個的被點亮似的。
等他甦醒過來的時候,天都大亮了。
薄汗將他的額頭都打濕,他的臉上只剩下了病態的蒼白。
頭疼欲裂,殷牧悠卻快速的把記起的事情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上一次,他根本就沒趕得及。
為了復活堯寒,他主動以怨氣相引。
天象的變化,讓溫莊死了太多的人了,怨氣在溫莊是最不缺的東西,甚至可以說……這個地方極其適合魔修修煉。
在持續了多年,殷牧悠也不過煉出了一團不成形的黑氣。
可那一團東西早已經不是堯寒了,而是失卻了理智,只剩下報復和扭曲的怪物罷了。
堯寒想要身體,最好就是奪舍他。
在恢復了些許過後,堯寒便把他養了起來,束在自己身邊。
堯寒的手裡染血無數,最後成了一方魔主,可到最後……堯寒還是沒有奪舍他,為了鞏固身體,日日以怨氣修煉,他越來越癲狂,失卻理智,殺的人就更多了。
到最後,堯寒還是給人殺死了。
殷牧悠被人救出,臉上的表情只剩下麻木,多年來被囚在他身邊,堯寒卻並沒有做出太多傷害他的事,唯一的束縛,就是不准殷牧悠離開他半步。
但凡他有離開的心,堯寒就會控制不住自己。
他見過堯寒瘋狂的模樣,被折磨得最深的不是陸文龍,反倒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