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翊秋有時候還覺得自己是一隻受傷的野獸,小心翼翼的舔舐著傷口,蜷縮在一起,除了殷牧悠,誰也無法走入他的心。
殷牧悠此時就在他的懷裡,顧翊秋便覺得抱著的是一整個世界。
他抱著殷牧悠,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光怪陸離的夢境,仿佛有一團黑霧,張牙舞爪的朝他露出猙獰的面龐。
顧翊秋冷眼看著,不僅用力量肆意破壞,將他們全都絞殺乾淨,甚至築起了越來越高的牆,不讓任何人靠近。
這是他唯一能堅守的地方,誰也別想侵入進來。
外面那些悲鳴聲,完全入不了他的耳,他只想著一味的廝殺、破壞,以此來保護自己,可心裡的扭曲與痛苦卻越來越深。
他忽然看到了一團黑霧裡,漸漸走來一個人。
雖然看不清面容,卻再也不像那些黑霧一樣張牙舞爪,面目猙獰了。
自己一開始排擠過,可失敗與挫折如影而至,他阻擋了傷害,阻擋不住溫暖。
從他那邊傳來的,是清晰鮮活的心跳聲。
那聲音牆那邊滲透了進來,一點點的照耀在他身上,仿佛晨曦初現時的微光一樣。
「還睡?」
顧翊秋的心臟狠狠跳動了起來,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卻見到了一旁的殷牧悠。
他怔怔的看著對方許久,外面耀眼的光刺了進來,讓他的眼睛都生出些許酸脹感,可顧翊秋卻捨不得眨眼。
殷牧悠眼睛彎彎如月:「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顧翊秋從沙發上坐起身來,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裡。
熟悉的心跳聲,令人安心而溫暖,對於顧翊秋來說,是這世上最美妙的旋律。
殷牧悠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手一下下的拍著他的背脊:「做噩夢了?」
顧翊秋抱得他極緊:「遙遙……」
「嗯?」
「別離開我。」
殷牧悠聲音更加柔和:「誰說我要離開你?是不是受了昨天那個人的影響,你才做了噩夢的?」
顧翊秋微垂著眼,聲音仿佛被刀子刮過一般的沙啞。
「大約不算是噩夢,因為到最後,一睜開眼看到的人是你。」
殷牧悠就怕景丞和他胡說一通,再見顧翊秋這麼脆弱的樣子,殷牧悠更加擔心了。
誰知顧翊秋放開了他,眼眸深深注視著殷牧悠:「我想親親你。」
殷牧悠立馬主動湊了上去,親了親他的嘴唇。
顧翊秋還覺得不夠:「我想抱你。」
殷牧悠:「……」
這個『抱』字,和剛才的擁抱可不一樣。
大清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