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曲明大人進去之後,那位才突然找曲明大人要了人,也不知他們都談了什麼。」
厲靖言那狹長的鳳眸里浮現不悅:「他要怎麼樣都行,以後不准再同我匯報這些事。」
「是。」
厲靖言看向愈微:「繼續,你方才想跟我稟報什麼?」
愈微笑得溫軟:「魔主要不去看看他?」
「……說了他同我並無干係。」
「魔主的病……不正是得讓他背叛,從而刺激幾個獨立的人格嗎?上次魔主那樣的態度,興許讓他死了心,正做著魔主吩咐的事情呢。」
厲靖言呼吸一窒:「他竟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說完,就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妥。
他答應得這麼容易,自己該欣喜才是!
愈微垂下眼眸:「以屬下看來,他生性溫柔也薄涼,唯有對待自己喜愛之人才會全心全意。當他這麼做的時候,便代表……」
「代表什麼?」
愈微抬起眸,繁複的廣袖遮擋住了他冰冷的眸光:「他開始對魔主薄涼起來了,代表……他對魔主死了心。」
愈微的話,令厲靖言心臟猶如插入了一把刀,漸漸疼了起來。
他的確沒了記憶,在殷牧悠來之前,也是打算利用他讓自己的人格合一。
然而真的見了他之後,這樣的想法反而沒有那樣強烈了,甚至於他托愈微煉製的毒丹,都沒往殷牧悠身上使。
此時此刻,厲靖言越發心緒難平。
「魔主要不要去看看他?」
愈微一句話,問到了厲靖言心坎兒上。
「去了有何用?」
「興許見了他,會有其他幾個人格出現,令他們痛不欲生的時候,就能收復回來了。」
厲靖言眉頭緊皺,終於點了下頭。
愈微笑容里染上了黑暗,那另外四個人格發瘋,厲靖言就不會發瘋了嗎?
天真。
外面的風雪越發的大了,呼嘯的風捲起了寒意,枯黃的樹枝也被凝固成冰,水窪溝壑被雪所積壓撫平。
厲靖言的心也染上了風雪那般,寒氣直衝心底。
等走到屋外,裡面一陣笑聲傳出。
從縫隙之中,他見到裡面冒著白色的霧氣,是從裡屋的溫泉傳來的。
「這法器放於底部,就能充作源源不絕的溫泉水了。」
殷牧悠長得極美,又是照陽山出來的,除了極北那群人看不慣他,自然而然有許多人想巴結。
那兩個鼎爐賣力討好,一個把酒盞餵到了他的唇邊,另一個在給他捏肩。
他的唇因為喝了酒,沾染了水漬,連蒼白也盡數褪去,泛著淡淡的薄紅。
酒喝得有些多了,殷牧悠不醉也真醉了,臉頰被升騰的熱氣蒸出了些許紅色,直蔓延到皎白優雅的脖頸處,沒入到衣衫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