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 該是報恩的時候了。
白禹貪戀的在他懷裡蹭了蹭, 他能感受到這個人的善意。
幾百年了, 對於他而言不長, 卻也不短。
他以前從不知寂寞的滋味,也不曾同別人相處過,自從溫良玉收了他做御靈獸後, 阿瑤便時常抱著他曬太陽,暖洋洋的陽光照在他身上,阿瑤的手不輕不重的在他頭上輕揉。
而溫良玉總是拿著書在一旁滿懷笑意的看著,阿瑤老是嚷嚷,他是拿看書當藉口,實則恨不得無時無刻不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
自從他們死了以後,白禹時常懷念起那樣的日子。
由奢入儉太難了,嘗到過溫暖陪伴的滋味,後來又孤零零的一個人,那種寂寞的感情,自然而然就浮現到了心頭。
「走之前,我想去看看主人和阿瑤。」
殷牧悠抱著他,一步步的走到了最裡面的冰棺處。
封靈的陣法在此刻分崩瓦解,曲明和乾元都重新感知到了靈力的恢復,乾元瞬間開始為自己療傷起來。
他們都氣息奄奄,眼神卻無比戒備著白禹。
而此時,白禹從殷牧悠的身上跳了下來,趴在了碎開的冰棺上,格外眷念的喊:「主人,阿瑤,我要走了,不能陪你們了。」
冰棺清楚的倒映著裡面的屍骨,白禹把爪子貼在了上面,語氣仍然稚嫩,只是殷牧悠的心裡卻極為酸澀。
他朝冰棺拘了一個拱手禮,長袖猶如流雲,懸在半空之中。
墨色的髮絲也垂了下去,他彎腰的弧度極大,頭深埋於雙手之間,遮住了那雙泛紅的眼:「我一定好好照顧白禹。」
這一幕看在眼裡,令觀察這邊的乾元十分不是滋味。
無論是殷牧悠還是白虎都不是人族,倒是重情重義。反觀他徒弟做下的這些事,還真真叫人所不齒。
難怪,極北這些邪魔總說他們虛偽。
乾元心緒混亂,靈氣運轉之間,生出這等的心病,便生生咳出了血來。
他捏緊了手,又不動聲色的把嘴唇的血跡擦掉。
告別了溫良玉之後,白禹同殷牧悠一起離開了這個地方。
厲靖言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殷牧悠方才對白禹說的那些話,在腦海里不停的響徹開來。
他忽然之間很羨慕。
只有被保護成那樣,才有資格犯傻。
像他,再也沒有那樣的資格了。
厲靖言深深看了一眼殷牧悠懷裡的白禹,心裡莫名泛起幾分艷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