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錯,只是比起別人,他選擇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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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殷牧悠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
四周的一切都令他無比陌生,一滴冰冷的水珠從頭上的棱石滴在了他的眼角,殷牧悠的臉上感受到了一片涼意。
意識無法集中,因為這滴水珠的緣故,他才清醒了些許。
五感並沒有隨著清醒過來而變得敏銳,兩根鎖鏈困住了他,深深扎於他的兩片肩胛骨之中。
疼痛令他一根手指也無法挪動,只能躺在冰冷的石床上。
葉戚霜從外面走了進來,語調裡帶著幾分讚揚:「中了鎖夢砂,不僅破除了夢境,還在五日之內就醒過來了,照陽山的少主果然有幾分能耐。」
殷牧悠眼神空洞的望向了他,完全是一片虛影,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
「你這是取笑還是誇讚?」
他的聲音極輕,猶如鴉羽落地一般。
偏生這裡面只有他們二人,葉戚霜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自然是誇讚。」葉戚霜低下頭,態度溫和的說道,「我鎖了你的靈骨,你的五感如今比凡人還差,別想逃了。」
殷牧悠卻知道,葉戚霜的溫和全是些假象,他原該是個心狠手辣之人,後來成了紫光宗的宗主,便要做出一副正派的模樣,戴這張假臉不知多少時日。
他的溫和,乃是習慣。
一旦撕破臉皮,便會露出猙獰的內里。
「紫光宗……」
「哼,紫光宗算什麼東西?只要我飛升,他們都會變成沒用的棋子。」
殷牧悠心臟發寒,緊緊盯著他,眸子裡迸發出怒火來。
「你恨的人不該是我,而是我那好兒子。那麼多人盯著他,可他絲毫不掩飾的露出自己的軟肋,任誰都會把心思打到你的身上。」
「他……」
「放心,你丟了五日,以他的本事也該查到了,他很快就要來了。」
葉戚霜轉身離開了此地,他並未把殷牧悠困在紫光宗,而是帶到了這個荊棘密布的地方。
那些荊棘可都是靈物,除了不會傷害煉化它的主人外,其餘皆逃不過它的攻擊。
葉戚霜早早的備好了陷阱,就等厲靖言入瓮了。
暴雨傾盆而下,雨水從山頂湍急而下,在山腳匯聚成溪流。
葉戚霜以靈氣為屏障,完全沒有被淋濕。
他站在外面,看著暴雨把花瓣吹撒在地上,雨水夾著泥濘,將白色的花瓣深埋。
葉戚霜不免想起了一些往事,他一直都是散修,自幼受了太多的苦,自從變得心狠的那一日起,葉戚霜就發誓要爬到最高的地方去。
犧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又籌謀了百年。
由於暴雨,一旁的蓮花花瓣也有許多落入了池子裡,被雨水無情的拍打。葉戚霜的眼前忽然間浮現一張巧笑嫣然的臉,他頓時捏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