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玄, 他少了一半靈骨,用其他人的可以補上嗎?」
他的話,令梧玄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若說不穩定,堯寒一定是所有人格之中最不穩定的那一個,畢竟受過那樣的傷害, 就算往後毀天滅地,梧玄也無法怪他。
於他而言,其他的人都不重要, 唯有殷牧悠。
梧玄神色凝重的大喊:「堯寒,你別做傻事!」
「我的靈骨, 對他可有用?」
梧玄緊咬著牙關:「你冷靜些, 把他交給我,可好?」
堯寒平靜的望向了他:「這是第二次了。」
「什麼?」
「最初那一次,所有人都告訴我他不會有事,可他一閉上眼,就再也沒能醒來過。」
梧玄幾乎說不出話來, 所有的話都哽在了喉嚨里。
畢竟,他是見證者。
那個靈魂無論變成什麼樣子,對殷牧悠的深情,他都看在眼裡。
兩人僵持的這一瞬間,堯寒便已經做了傻事。
他用利爪毫不猶豫的剖開了自己的身體,忍著劇烈的疼痛,將身體裡的一半靈骨取出。
靈骨呈現微微的紫色,卻因為剛剛從血肉脫出,上面還沾染著鮮血,從末梢滴在雪地上,猶如盛開的梅花。
堯寒緊緊咬著牙,喘著粗氣,臉上青筋凸起,忍耐著非人的疼痛。
他卻毫不在意,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都捧到了殷牧悠面前。
堯寒痴痴的湊到殷牧悠面前,為他撩起凌亂的髮絲,輕聲說道:「這東西給你,你會醒過來嗎?」
殷牧悠就這麼沉睡著,仿佛失去所有生機。
「我的不行,那其他人的呢?」
梧玄看著這一幕,只覺渾身冰冷。
「其他人?你的靈骨不行,你怎知其他人的可以?」
「那就一個個的去試。」
堯寒的話帶著三分天真,仿佛在同人寒暄一樣的漫不經心,可裡面藏著的血腥之氣,簡直撲面而來。
梧玄的臉色越發蒼白,理智告訴他,必須竭力阻止這樣的堯寒。
可躺在那邊的人是他的摯友,心中有股惡意快要湧出——
就讓他去殺。
一個個的試,沒準兒真的能喚醒牧悠。
那些個人,全都無關緊要,同他又有什麼關係?
只要殷牧悠能醒來,其他的命,他通通不在乎。
可梧玄到底不是堯寒,剛一湧起這個念頭,便被他生生給抑制。
梧玄的額頭滿是冷汗,他的臉色如此難看並非是害怕堯寒,更深的……是他自己生出的這股可怕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