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讓他親眼看看,自己是怎麼害死自己的親族的。」
乾元在那處修煉洞府里已經看到了一切,他深深凝視著愈微,明明手裡還拿著佛蓮,手上的力氣卻漸漸鬆了。
他又一次選擇了對立面。
明明這一次到上雲秘境來,就是為了他啊。
乾元說出了真相:「你早就已經報了仇,你奪舍的這具身體,就是顏風凌的轉世。」
這具身體……?
顏風凌的轉世?
每一個字愈微都明白,可連在一起,他卻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
愈微愣在了原地,身體僵硬了起來:「你胡說!」
乾元身體微顫:「我若說謊,手裡為何有另一朵佛蓮?便是因為我方才不慎墜入了他當年渡劫的地方,看到了一切真相。你當初想找到顏風凌渡劫的地方,不正是想兩朵一起毀掉?」
「不可能……不可能……」
「景丞,你清醒些吧。」
「清醒?幾百年都沒人讓我清醒,你現在讓我清醒?」方才愈微眼中的求生欲全然消散,他掙脫開來,斷了殷牧悠的靈氣,他的身體便衰敗得更快了。
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便是毀掉這一切。
他竟奪舍了自己最不想奪舍的人,在這具身體裡,令他無比作嘔。
「給我!」
乾元拼死護著佛蓮,愈微的攻勢凌亂又瘋狂。
他身體枯竭得這樣厲害,還要使用法術,朝乾元打去。
然而劍修怎麼會輕易倒下,僅憑現在的愈微,根本無法打贏他,只憑几招便破解了他的法術,朝他直直攻來。
劍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愈微的臉色更加蒼白。
乾元哀求的說:「別再逼我了,你已經尋到了顏風凌的轉世,還奪舍了他的身體,已經足夠了。」
愈微臉上浮現譏諷的表情:「讓我作為顏風凌去活?我寧願死。」
乾元幾乎啞然,他無法做到對愈微指手畫腳。
畢竟石壁上所記載的,包括顏風凌在愈微死後,又故地重遊,刻下了師父對徒弟的懺悔,便是如此慘烈的結局。
「不過……你有一點說得極對,顏風凌大概死也沒想到,他最後竟真的死在我的手中。」
「那個人犯下的錯,竟由這種方式……可笑,太可笑!」
「我在奪舍這具身體的時候,他明明半點反抗也沒有,我便輕而易舉的……」
殷牧悠在一旁看著,正想上前去,畢竟現在愈微的模樣太可怕了。
斷了他的靈氣,他就無法活了。
方才的他,明明以那樣哀求的姿態告訴他,他想活下去。
然而一旁的厲靖言卻阻止了他,那雙深沉的黑眸里:「若我以陸文龍的身體活,我也會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