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些,更加大一些,直到他能迎著風雪向前。
殷牧悠越走越快,堯寒卻不走了。
快要進殿中時,殷牧悠遠遠見著堯寒,他立於風雪之下,冰藍色的髮帶微揚,眼底是數不出的溫柔繾綣。
他一手護下的、一手教養的那人,忽然頂天立地,慢慢長大。
堯寒嘴唇動了動,說了幾句輕昵。
風雪聲太大,殷牧悠沒能聽到他的聲音,他不由自主的問:「什麼?」
一陣劇烈的狂風颳了過來,周圍的枯枝竟被颳得斷裂,殷牧悠被風迷了眼,只得眯著眼。
眼前滿是風雪,他只得見到一個人影緩緩朝他靠近,將一塊炎石遞到了他的手中:「天冷,別凍著。」
殷牧悠望著他,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他努力扯出一個笑容,眼眶卻盛滿淚水:「厲靖言。」
「嗯。」
「他方才……說了什麼?」
「他說……」厲靖言望向遠處的風雪,忽然輕笑了起來,「悠悠,我長大了,變成最厲害的妖,能護著你了。」
厲靖言便是長大後的他。
若無殷牧悠的干涉,合該如此。
厲靖言忽然牽起了他的手,十指相扣,捨不得分開。
他的態度有些轉變,某些地方變得和堯寒相似,那些記憶回來後,堯寒便成了他的柔軟。
許久之後,當殷牧悠回問他為何會把身體全然交給堯寒時,厲靖言只揉著他的發,輕聲低昵。
「因為,我不怕了,你什麼時候都不會丟下我。」
—
冰宮正殿之內,一女子負手而立。
殷牧悠站在門口,嘴唇被風吹得麻木,久久沒有喊她。
問出口的,竟還是厲靖言:「照陽山可是出了什麼事?」
雖然是厲靖言開的口,施虞的第一視線卻落到了殷牧悠身上,見殷牧悠神不守舍,她微微蹙眉:「是極北有誰欺負了少主麼?」
殷牧悠努力揚起一個笑容:「他們不敢。」
見狀,施虞眉頭皺得更緊。
她冷哼了一聲,手裡便纏繞了長鞭,這東西還是素回長老贈予她的。
施虞走到門口,氣勢十足的大鬧:「我照陽山的少主,可容不得你們欺辱。」
明目張胆的護短。
昨日的眾人:「……」
媽耶,一個冰冰冷冷的如仙子一般的姑娘,結果脾氣這麼火爆。
施虞見某些人心虛,心裡便更加斷定是極北的人欺負了殷牧悠。
她正想拿點手段威懾他們的時候,殷牧悠便趕緊攔住了她:「施虞,我真的沒事!」
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他好欺負!
他長著一張很容易被人欺負的臉嗎?
為了以表真誠,殷牧悠還發自肺腑的嘆息:「憑我的實力,也沒多少人能欺負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