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實在傷得太重,連跳下去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別提去喬家偷靈藥。
一雙柔軟的小手將他抱了起來。
那是個半點大的小姑娘,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梳著雙鬟,兩股麻花辮又細又軟,可愛極了。
小姑娘拿幾塊磚頭墊著腳,顫巍巍地踩在上頭,伸長雙臂才夠得著屋檐,小心翼翼地把他抱下來。期間她差點摔下,拽住了他的狐尾,扯得賀雲朝差點跳上去咬她。
他自幼看遍人間冷暖,本就不相信什麼真情,於是等小姑娘落了地,他也確實這麼做了,一口咬在了小姑娘的手腕上。
嬌嬌軟軟的小姑娘自然怕疼,眼眶紅了一圈,出口卻無惡言:“你……你很疼嗎?”
她小心地提起他的尾巴,賀雲朝餘光一掃,只看見了她手腕上的紅色。尾巴尖纏著她的手腕,那點紅色,是自己的血。
他有氣無力地趴下來,也沒離她。現在的他連個小姑娘都嚇不住,真是有辱狐王的威風。
“你不要害怕,”小姑娘稚嫩的童音如山間流淌的一汪清泉,莫名的沁人沁脾,“如果你實在疼,你再咬我幾口好不好?”
她居然主動把手遞到自己面前,賀雲朝低著頭,只覺得這小姑娘又善良又蠢。
小姑娘見他沒反應,倒也沒有感到失望,而是把他抱到了自己的裡屋。
賀雲朝完全無法想像她是喬家的子女——她雖住在這個庭院內,可穿的是粗布麻衣,住的是簡陋到只擺了一張床、一張書桌和一個書架的小屋,唯一那個庭院,一大塊還是空的。
只有他先前趴著的那個地方,種上了一排小花。如今還未到花期,只是長著小巧的葉片。
喬家什麼時候窮成了這樣?連個小姑娘都要被苛待?
他也不過少年心性,往周圍一掃,一下子就對這個傻裡傻氣的小姑娘產生了同情之心。
傻裡傻氣的小姑娘拿出一件衣服,把他裹起來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後又去書架上翻找。書架於她而言還是高了些,她搗鼓半天,搬了張凳子,好不容易才拿到了小藥瓶。
“你流了好多血,我要給你先洗一洗。”她把藥瓶放在一邊,拿了個盆,端了一盆水過來。
賀雲朝看見水的那一刻炸了毛。
他是真的落魄了,連個小姑娘都打不過,被小姑娘按住尾巴丟到盆里蹂躪。小姑娘的手腕又細又白,這年紀臉上本該有點嬰兒肥,她卻很瘦,不知缺失了多少營養。
他又產生了幾分同情,漸漸的就不反抗了。她的小手是有溫度的,一點也不冷,輕緩地撫摸著他,他已經許久沒有如此安心過了。
小姑娘幫他擦乾,把他抱在了腿上。他已經懶了,尾巴也蜷成一團,勾著小姑娘的手,逗得她咯咯笑。她把那小瓷瓶拿過來,“這是姐姐給的清心丸……我攢了好久好久的。”
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