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裴晉和席柔在古玩店相認了之後,裴晉便讓自己在驛館的眼線和西魏的隨行侍女打聽起了席柔的事情。
“差一點,就差一點……”
謝容握著信紙的手,都在發抖。
“夫人既然沒有失憶,又不願意離開,這就證明她現在是安全的。。”
鄧峰伸手,將謝容手裡的信拿了回來,疊好,放回了信封里,擺到了謝容的面前。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您,只有您重新回到那個位置,才能堂而皇之地讓她重回故土。‘曲相’已經復寵,留給您的時間,不多了。”
“我知道,我就是……”
謝容的聲音被哽住了,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他捏緊了拳頭,“所有人當中,只有她是最無辜的,最可憐的,她本來可以什麼都不管的,都是我,是我連累了她!是我害得她差點丟了性命,是我,全都是我的錯!”
鄧峰低頭,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對著痛哭悔過的謝容,他不知道怎麼安慰是真,不想安慰也是真。
皇位,一旦牽扯了關係,那就是一輩子。
就算現在謝容後悔,也已經太遲了,只要謝容不站在天下至尊的位置,謝容就無法重回故土。
但願吧,但願席柔能等到那一天。
·
轉眼,又是冬天。
洛郡的冬天遠比京都的冬天要難捱得多。
距離趙欽出發去巡邊的日子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
這大半個月裡,席柔一次大門都沒出過,每天都在屋裡躲著,不是在暖炕上,就是在去暖炕的路上。
疊香撣了撣披風上的雪,抱著一摞帳本從外間走了進來,“夫人,這是周管家讓我送來的帳本,您過目。”
席柔正坐在暖炕上研究棋譜,聽到聲音,她含糊地應了一聲,“你放那裡,我明天看。”
疊香看著桌上堆得快半人高的帳本,突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她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搬出趙欽來說事情,“夫人,奴婢剛剛在院門口聽到周管家在和誰說話,王爺這兩日就要回來了。”
席柔這才抬頭看了一眼自己堆積如山的工作,她捏著手裡的棋子,半晌才道:“明日,最遲明日我把帳本看完!”
“是!”
疊香懂得見好就收,也不再打擾席柔了,自己去前院給周管家回話了。
“宿主,宿主哇!”
系統躺倒在地,做出一副嘔心瀝血的模樣,聲嘶力竭地垂死掙扎了一陣,有始有終地完成了這場演出。
它已經不知道這是被席柔屏蔽的第多少天了,總之,這麼些天裡,席柔除了研究下棋,其他的什麼事情,全都被她拋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