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當然不會再去。本來當什麼鬼的志願者就是為了見易奚,忍了一上午的好脾氣,下午沒了她,他還去個大爺。
程與歌拉著樊勝武下午三點半溜進了圖書館。
因為學校教室都被徵用來考試,所以這幾天的市立圖書館格外的人多。這個時候去幾乎已經沒有了位置,他個子高,路過一處自習廳就能仗著身高掃描人群。
樊勝武守在門口看出入的人,隨時匯報情況。
圖書館一共有七層樓,整棟圖書館是個四合院的基礎,四堵相連的建築圍成一個在內的方形花壇,坐在窗口自習的人偶爾往外快,也是一種視覺放鬆。
他一路找到了七樓,儘管已經有空調開著,但他的鼻尖已經有細密的汗珠。
一抬頭,就看到了很顯眼的易奚。
她坐在靠窗的第二個位置,第一個是他很熟悉的人。他手裡拿著筆正在易奚的草稿紙上寫寫畫畫,腕間的手錶有點反光,映在易奚的額頭上。
他也說不出有多生氣,沒資格生氣的人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很容易酸澀委屈。他捏了捏口袋裡易奚給他的紙巾,壓下喉嚨里的質問,走過去。
坐在易奚的旁邊,奪過林確手裡的筆。
笑起來,“好巧。”他轉著那隻筆,手法熟練,“你這支很像我以前很喜歡的一支筆,借我用用?”
林確差點氣笑,但半晌沒理他。繼續拿出另一隻筆繼續講題目,筆下的符號程與歌一個字都不認識,歪歪扭扭胡里花哨。
“稍微等下。”易奚伸出手把林確的筆點了一下,轉頭疑惑著看他:“程與歌你不是要當志願者嗎?”
她的疑問單純而直白,揭露了他此行的不良意圖的同時,眼睛眨一眨,他的心都要軟了。
程與歌犟嘴:“我看著學長們今天高考,觸動很深,所以想要好好學習。”
易奚直直看他,“……?”
“我今天下午來找你請教問題,”仿佛找到了自信,肯定了自己的說發,聲音也吊兒郎當起來,“易學霸同意嗎?”
易奚想了想,當然點頭,“你這樣想真的很好,高考確實是很重要的。你想要認真學習的話,問我問題當然可以啊。”
她像個小老師一樣諄諄教導,又因為在圖書館所以聲音壓地極低,然後身體也與此同時略微蜷縮起來的樣子格外可愛。語氣軟綿綿的,程與歌覺得,她以後絕對不能當老師。
但易奚很快轉過眼睛掃了掃他的面前,“不過你怎麼連書都沒帶?”
“……啊……哦哦,這個啊,”他抓了抓頭髮,尷尬地想著對詞,突然笑開了:“我書放在樊勝武那了,我之前來的時候叫他帶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