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答案抄了一遍,紙撕下來拍上他的肩膀,“怕你看不懂,步驟寫多了點,你先看著。”
林確看著答案里習慣性的“由上可解”四個字,看了看易奚,眼神黯淡下來。
他眯著眼睛看逆光的程與歌,搞不明白為什麼易奚會對他那樣獨特,那樣縱容。
下午的考試到五點結束,易奚中午就和哥哥說了在附近的市立圖書館自習。這會下了考,易臨來接妹妹,就看見程與歌坐在她的旁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拿手指卷著妹妹的發尾。
易奚任他,不管他,又好像習慣了。
他站在桌子前面,探身拍了拍妹妹的頭,“奚奚,回家了。”
易奚驚喜地抬起頭來,看他依舊神采奕奕的臉龐,“哥哥考得順利嗎?我馬上收拾好回家。”
他和林確點點頭,“麻煩你照顧奚奚了,你也早點回家吧?”
但沒理另一邊的程與歌,接過她的書包往外走,一隻手攬著易奚的肩膀走出去,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
收拾好東西站起來的林確略低頭,對著他輕微諷刺地笑了一聲,“那學長,我回去了。”
程與歌抿著嘴沉臉,直直看著前面兄妹離開的背影,直到拐角進電梯前易奚突然回頭和他笑了一下臉色才明朗起來,也和林確打了招呼,“再見,學弟。”
林確站在原地,被他狠狠撞了一下肩膀也若無所覺。歪著頭像是在思考什麼,最後才澀笑了一下走出去。
——
易臨討厭程與歌厭惡到了一個無法企及的程度。程與歌任性自私,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張揚不懂體貼。他這樣的人,要是這樣一直順風順水,和任何一個女生在一起,都是被照顧愛護的一方,不喜歡考慮對方的感受,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喜歡低頭。
他有多疼愛自己的妹妹,就有多不喜他。
回去的路上人來人往,表情各色的高考生格外多。易奚怕他有壓力,很默契地不提起考試的內容,說起了晚上吃什麼應該買什麼菜。
易臨揉著她的頭隨她點單,買了她想吃的菜之後回到家裡讓鐘點工阿姨做飯。這是易奚強烈要求的,易奚自己不會做飯,但哥哥高考,外面的怕吃了油膩肚子不舒服,所以請了兩天的鐘點工做飯。
她拉著哥哥在書房裡下棋放鬆。
風變成了夏天的味道,天也就黑的格外地晚。這個時候外面還是亮堂堂的,窗簾被拉起來光透進來,易奚的側臉被金黃色的陽光浸漫,顯得有點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