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郁似乎对这只猫并不上心,将袋子放在一边:宠物用品都在楼下,到时候让管家收拾个地方放置。
好。
路淮答应了一句,抱着猫刚要一只腿刚攀上床沿,就被傅时郁揪着领子提了下来:不许带它上床。傅时郁挑起一边眉,居高临下的看他。
啊路淮皱起脸,可怜巴巴的仰视傅时郁,没想到他现在居然不吃这套,仍然语气强势:它的窝在楼下。
路淮拗不过他,只能坐在书桌边,趴在一只胳膊上,逗着还站不稳的小布偶,身后便传来了傅时郁的声音:以后你没事可以在家和它玩。
昂。路淮懒趴趴的答应了一声。
就不要去姓董的那人家里了。
昂?路淮有点想笑,转过去斜着眼睨他:你怎么还想着这件事?看来昨晚我不够卖力啊。
傅时郁无比自然的和他对视了一眼,没说话,拿着衣服进浴室去了。
幼猫嗜睡又好暖,路淮又不敢用力碰它,连轻轻点一下它的脑袋它都能晃悠两下。在桌子上没动一会,它便舒服的趴在路淮面前开着的电脑散热片旁边睡了过去。
路淮观察了它一会,越看越觉得可爱,掏出手机来来回回拍了好多照片。
但是由于它睡得太过熟,路淮不忍心打搅,只得捧着它出卧室下了楼,找到了傅时郁说的那个猫窝,灰色的,像个小房子,睡一只成猫都绰绰有余。
把猫放进窝里,路淮赤着脚,踩着楼梯蹬蹬蹬又爬上了楼。
进卧室的时候,路淮恰好和刚从浴室出来的傅时郁打了个照面。
他无比自然的亲近过去,双手从傅时郁敞开的丝绸睡衣的领口探去,一边乱摸,一边歪头嬉笑着看他: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
接下来的几天,路淮没通告便在家里闲着,也再没收到过董柯的消息。
他有想过要不要发信息或者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一下,但又觉得不该和他再有过多交集,想着郑书会定期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便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在家里每天养养猫,拍拍 视频,这只小布偶看着漂亮,但性格着实有些跳脱,不像只猫,倒像一只摇头摆尾的小狗,路淮就给它取了名叫puppy。
这天路淮正在给puppy冲羊奶粉,它现在还需要人喂食,所以路淮每天像个勤劳的老父亲一般,任劳任怨。puppy喝奶的时候爪子抓得很紧,他的手背上不轻不重地被抓出了好几道血痕。
喂着puppy,放在一边的电话嗡嗡震了起来,路淮看了一眼上面郑书的名字,拿起手机接了电话,语气轻松:书姐。
路淮,我现在在董柯家。郑书的语气听起来很严肃:他现在状态很不好,好像喝了很多酒,客厅里扔的都是乱七八糟的啤酒瓶。
他怎么了?路淮心里隐隐猜出了七八分,他语气也变得正经起来:人有事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今天本来是约了心理医生的,他这个样子我也带不过去,你看要不要换个时间,还是说直接送医院?
路淮本来想说让赵宇过去带他去看医生,但是话出口前想了想,按照郑书描述的,即便去了医生那里也没什么用。
他沉思了一会,连puppy的羊奶喝完了都没注意,还是被抓了一道有点疼的血痕后,才反应过来:那书姐你在那等会儿,我过去看看。
嗯。郑书答应了一声,她站在董柯身边,不解的拧起了眉头看向仰躺在沙发上,醉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的人。
之前医生给的反馈是心理状态平稳,伴随药物干预正在稳步向正常方向发展,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自己过来的时候他就变成了这样。
因为郑书经常要过来,所以董柯给了她家里的备用钥匙,郑书今天早上发信息就没联系到他,过来敲门的时候也没人开门,她才拿了钥匙自己开门进来。
屋内四方窗帘都紧闭着,灯也没开,屋内昏暗的仿佛是夜晚,一进门便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加上空调也没日没夜的运转着,在不透风的屋子里暖烘烘的发酵着,闻起来有点恶心。
董柯的那只橘猫在他身边走来走去,似乎也很担忧,看见郑书进来的时候,嗖的一声就蹿到了她脚边打着转。
猫碗里的猫粮还有一点剩余,看来董柯即便酗酒,也没忘记喂猫。
路淮开着 车,心中不免有些说不上来的烦躁。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在烦什么,但是听见郑书说董柯现在的状态时,下意识就觉得是因为自己导致的。
他不知道董柯这样是不是有意做给自己看,又或是真的情绪崩溃,不管是这两者之间的任意一种,都让他这几天还算不错的平静心情被搅了个透彻。
到了董柯家,路淮一口气上了七楼,敲门的时候还有些喘,是郑书过来开的门,那扇棕色的防盗门从里面一打开,路淮就被酒气激得皱了皱眉。
你看。郑书抬抬下巴,朝路淮示意着沙发上躺着仍不愿动弹的人:我叫不动他。
郑书个人非常讨厌这样颓废散漫的味道,所以说话的时候语气不自觉的就有点生硬:你要是也不行,我们可以打120,他再这样下去,离进医院也不远了。
路淮轻蹙着眉头叹了口气,快步走到沙发旁边,拍了拍董柯的脸,董柯的头发乱七八糟的,面色惨白,两个黑眼圈在如纸的脸上看起来有些吓人。
小路哥?董柯迷迷糊糊的,先是突然睁开眼,看清面前来人时表情甚至变得有些高兴,他撑着身体坐起来,一阵强烈的眩晕让他顿时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他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模样,已经瞧见在沙发另一边抱胸站着的郑书。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董柯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他慌不择路的伸出双手捂住脸,不去看路淮,声音都是颤抖的:对不起小路哥,我这两天喝多了,现在不太方便,你先回去吧。
路淮见状,又幽幽的叹了口气,起身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发现自己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怎么了?郑书在一边先问了一句:要不是我今天要接你看医生,你这种状态再过下去,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对不起,书姐。董柯身体也在轻轻抖动,郑书看他这个样子也没心思责备,反而觉得他有点可怜,她皱皱眉:怎么了,是余巍又联系你了吗?还是星屹那边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董柯双手捂着脸一直不愿意放下,路淮站起身走到郑书身边,语气商量着道:书姐,他这个样子今天肯定什么也 做不了了,要不然我开导他一下,你先回去吧,今天你也辛苦了,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郑书不语,目光灼灼盯着路淮看得时候让他有点不自然的心虚,路淮有些时候,还真是很怕他这个洞察人心的经纪人。
好。在路淮觉得越发不自在的时候,郑书终于开口回答了一声。
他送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听郑书出声,一字一句道:如果是你们俩之间的一些恩怨,我相信你可以尽快解决。
路淮明显一怔。
郑书从头到尾都一直在打量着董柯的反应,她当然没有忽视自打路淮出现后董柯明显激动开心,仿佛重新给他注入了一丝生机的表现。
这反应太奇怪了,奇怪到只有一种答案可以去解释它,而郑书自然也想到了是什么。
嗯。路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