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燁眼皮跳了跳:「……」
這還怎麼玩兒?
蕭燁不想再次質疑陸珩的棋品,便轉移了話題:「師兄,我們什麼時候回晉國?」
陸珩的注意力都在棋盤上,聞言頭也不抬:「那得看你想在什麼時候死了?將死之人對梁國來說無用,對晉國也毫無用處,是以放你歸晉是最好的選擇。既能顯示梁王的仁慈,又能讓晉國空歡喜一場,說是一舉雙得也可以。」說著,他掀起眼皮看了眼臉色蒼白的蕭燁,繼續道:「你要做的,就是保證自己不在梁國病故了。去了薛統府上,近身和入口的東西都多上點心,在晉國使團到梁都以前,別把小命交代了。」
他倒是能把蕭燁悄然帶走,但梁國在發現蕭燁奔逃後勢必會派人追殺,嚴重的還有可能牽連到晉國。就晉國現今風雨飄搖的局面,實在經不起戰爭。
與處理諸多後續麻煩相比,還是多花點時間等待更輕鬆。
反正薛統也抓不到他,閒著無聊時還能逗弄薛統,給他找事情做,順便看個熱鬧。
棋局尚未結束,照顧蕭燁的老翁匆忙而來,他被歲月腐蝕的臉上布滿了滄桑著急,渾濁的眼睛裡卻無多少在意。
「公子,薛少府中的胡大人求見。」
蕭燁下意識的朝陸珩的位置看去,卻發現陸珩的位置上已經沒了人,連棋筒和熱茶都沒有了,仿佛他之前並未出現,也沒與他下棋閒聊。
他完全沒有察覺到陸珩是在是什麼時候走的。
他知道陸珩向來神通,但來去無蹤還是第一次見到。
蕭燁略微調整了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羸弱,他掩以廣袖掩唇,咳得撕心裂肺,似要把腹腔里的心肺都咳出來。
他咳嗽了很久,廣袖移開時唇角竟有一絲血痕,他雙眼迷濛,惶惑而怯懦:「我與薛少府並不認識,他府中的大人見我做什麼?」
老翁道:「說是薛少府中來了幾位名醫,聽聞公子身子不好,想請公子過府為公子看診。」
蕭燁孱弱的身軀輕微顫抖著,臉色越發蒼白,他緊咬著嘴唇,最終還是苦澀點頭:「我去。」
在這梁國,他連寄人籬下都算不上,他是囚犯,是誰都能任意欺負辱沒的囚犯,進出這質子府尚且不能自由,又怎能拒絕梁國官員的約見?
蕭燁突然問道:「阿伯,你說我在這梁國,到底算什麼?」
老翁沒有說話,神情複雜的看著他。
良久,他幽幽嘆息:「公子,多想無益,走罷!」
蕭燁慢慢起身,隨著老翁朝著院子外面走去,他邊走邊咳,給這清幽的小院增加了幾分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