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珩垂眸,低聲道:「母親這輩子吃過的苦太多,活得太累,也許離去是對她最好的解脫。」
老僕呢喃道:「是啊。」
在這世道中,誰活著不是備受折磨呢?
陸珩道:「公子燁這兩日會住在府中,麻煩你在我房間的附近給他安排間房,再派人把父親書房裡的書冊搬些過來。」
老僕立刻點頭應是。
簡單安排好蕭燁的事,陸珩就轉而問起了別的事:「近段時間,有人拿著我的玉佩來將軍府嗎?」
自從將軍返回邊疆後,來將近府拜訪的人當真是屈指可數,因此老僕沒想多久,就點頭道:「在七八日前,是有兩個人拿著公子的令牌來府中。老僕本想留他們在府中等待公子,奈何他們不肯,說是要等公子回來再行拜訪。」
「可有說暫時住在何處?」
「並未。」
陸珩若有所思的點頭,和蕭燁往內院走去。
在陸珩的要求下,老僕挑挑揀揀的和兩人說了些晉國內部的事情。
晉文公在身心俱疲中終於病倒,如今只得拖著孱弱的病軀處理國事,由大夫莊良和相邦劉蔚輔政。
晉國使團迎回公子燁一事久無結果,朝堂動盪異常,多數大臣奏請大王恢復公子甚身份,並立為殿下,以撫人心。
也有朝臣奏請冊封公子凌為殿下的,也被晉文公強行壓下了。
公子安生母不甘示弱,以趙國公主的身份給晉文公施壓,要求晉文公將殿下位置交予公子安。
趙晉兩國本就水火不容,趙國公主的行為更是惹惱了晉文公,他也不再顧念多年的情分,直接賜了她三尺白綾,讓她吊死在王宮。
至於公子安,雖未明確參與謀權,但就他身體中流著的趙國血液,也註定他在晉國得不到重用。其生母死後,便整日流連於酒肆煙花地中,沉迷忘返。
老僕把兩人領進院子就躬身退出了。
陸珩自顧尋了個位置坐下:「知道你要面臨什麼了?」
蕭燁頷首:「我知道的。」
他在陸珩身邊坐定,慢慢分析:「公子安身兼趙晉兩國血脈,雖然他此刻表現得不問世事,但難免會有想要討好趙國的朝臣向他投誠,助他奪位。趙國同樣支持公子安成為晉國的王,因為那會為趙國併吞晉國予以許多方便。」
「公子甚雖犯過大錯,但他握有大部分朝臣的心向,那些朝臣極有可能會為了他針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