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壯士斷腕般悲憤的心情,沈千安抱起書籍,想了想猶豫的拿起戒尺,朝著隔壁陸珩的房間走去。可當他到了陸珩的門外,他發現勇氣還是沒有降臨到他身上,整顆小心臟都在瑟瑟發抖。
沈千安深呼吸了幾次,臉上揚起僵硬而諂媚的笑容,他遲疑著打開門,把腦袋從門縫中探了進去,用極小的聲音道:「師兄,你休息了嗎?」
陸珩掀開眼瞼,幽深的瞳孔中迅速掠過幾絲笑意,喚道:「進來。」
聽到聲音的沈千安抬頭望向天空,天空沒有看到,只看到了慘白的天花板,一如他此時的心情,悲傷,無奈,還很無助。
沈千安垂頭喪氣的進了門,不多時,室內就傳來斷斷續續的背誦聲音,其中還夾雜著戒尺與手心接觸時格外響亮的聲音。
回到住的酒店,楊成就與郭江水商量起如何接近宋家人的辦法來,宋刃不是宋家人的信息既然能毫無風聲的隱藏二十餘年,肯定是有門路的。這件事,是陸珩關心的,還關係到燕京宋家,必須得萬無一失。
接近宋刃很簡單,在高檔的聲色場合就能找到。
接近宋刃的父親也容易,他現在相當於實際的宋家掌權人,有很多不得不做的應酬,拿到他的頭髮不難。
難的是宋女士的,據說自宋堅死後,宋女士的身體就不怎麼好,常年待在家裡,很少在公眾前露面。
沒有合適的理由,要怎麼接近宋女士?
就在兩人愁眉苦想時,被放在桌面上的符籙忽然輕微的顫動起來,緊接著一縷白光從符籙中飄了出來,形成了一個透明的魂魄。
郭江水立刻擺出防禦的姿勢,戒備的盯著他。
楊成也心懷謹慎,但想到符籙是陸珩給的,頓時放心了許多,待看清靈魂的形容,慣來和煦的面容被難以置信覆蓋,宋堅,怎麼會是宋堅?
也是!為什麼不會是宋堅?
陸先生又不是無聊透頂的人,和宋家也沒多少關係,他既然算出宋刃後半生不會好過,只要靜等就好,反正時間能證明他是對的,何必要現在拆穿宋刃的身份!
能讓一個不愛管閒事的人願意耗費心力管事,總是有原因的。
現在看來,讓陸先生插手管宋家事的原因,就是宋堅。
雖然楊成現在做著與尋常人不同的工作,可在年少的時候,他還是和別的學生一樣,過著青春洋溢的生活。與宋堅的認識是在高中,那時的宋堅溫文爾雅,他為人隨和,兩人很快就成為了好友。
即使後來兩人因為各種原因各奔東西,他們之間也時有聯繫,直到宋堅意外去世。
對了!楊成猛地看向宋堅幾近透明的魂魄,說道:「宋堅,你不是意外去世的麼?為什麼還沒入輪迴道?是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還是……」
他驀地止言,他忽然想起了與陸珩交易的內容,心底浮現出一個可怕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