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砸門的手還沒碰到就讓鄰居一把給捉住,“哎呦,人家關上門自己家的事兒,咱們多什麼嘴。沒地讓人說手伸太長,都夠人家裡去了。”
夜風一吹有些涼,鄰居縮回家,關門前好心建議,“今晚怕是不行了,你要不找個同學先對付一晚,明個兒再來取。”
周瑾沒搭理她,“哐”“哐”地砸門。
“來了來了,誰啊,要、要卸了我的門嗎?”男人吐字黏糊,醉地不輕,拉開門後看是個跟李業穿同樣校服的女娃,不耐煩就要關門,“李業睡了。”
黃色燈泡暖光照出來,越來越窄的長方形門縫中,充氣娃娃被剪刀剪地亂七八糟,李業跪在書桌前,被抽的皮開肉綻。他緊緊地咬著下唇,殷紅一片,似要滴出血來。
二人四目相對,他跟個假人一樣,眼裡沒半分情緒。
壞了,這充、氣、娃娃給他招事兒了。
周瑾腦子還沒想出要怎麼做,腳先一步卡在門縫上。
她怒火中燒,“……叔叔,你憑什麼打李業?他做錯了什麼。”
李保國眯了眯綠豆眼,這動作帶地滿臉橫肉擠得看不出五官。轉身“啪”地一皮帶抽過去。
“你才多大,就哄女的回家搞?跟你媽一樣騷賤,還買那什麼娃娃,你他媽哪只手偷了老子的錢?”李保國罵罵咧咧,皮帶揚起,跟長了眼睛一樣,“嗖”“嗖”向李業的左手抽去。
那處已經血肉模糊,露出一截骨頭。
他早已習慣,還能分出心思去瞧周瑾的反應。
呵,她愣住了。
眼裡藏不住的憐憫同情。
接下來,她要怎麼做?
哭唧唧地跑開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還是去找左鄰右舍,或者報警,讓大人來處理這事兒?
再或者,打著為他好的旗號,按頭讓他給李保國道歉,用可笑地父子情說辭平息兩方怒火?
從青春期開始,覬覦他皮相的女生多如流水,不少人躍躍欲試想成為他所謂的救贖,方法五花八門。
李業不是沒感動過,但每當他覺得他被溫柔以待,都被現實拉回來,摔得更慘。
預想的皮帶沒打到他身上,李業掛在嘴角的嘲諷專用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就先愣住。
周瑾撲過來擋住他左半邊身子,皮帶抽到她背上,尖銳鉚釘劃開皮帶出肉,血跡很快滲出來。
“混蛋,皮帶上居然鑲嵌這玩意兒。你看不到你兒子的手爛成什麼樣子了嗎?這要是真打上去手就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