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到了。欺負大小姐那人叫方年,根本不是府里的下人,是上個月押送來平安縣服役的犯人。上個月大小姐玩弩誤射了他一箭,他懷恨在心,才趁大小姐小憩時……”翡翠說,“人已經被老爺關進柴房了。”
翡翠說不下去,抹著帕子壓眼角又哭起來。
懷恨在心?
不,他的樣子更像照吩咐做事。
跟庶妹脫不了干係。
“府邸後院女眷眾多,他一個死囚怎麼隨意來去小姐閨房?獄卒和家丁護院都死了嗎?”
翡翠愣了愣,疑惑道,“府邸里大小姐常去的花園假山鬆動,夫人擔心有危險,自掏腰包叫了石匠換一批新石,樣子還是您親手挑的。人手不夠,是您說從牢房裡提人來干,方年就是這一批的,您怎麼突然這麼問……”
小丫頭還挺敏銳。
周瑾避重就輕,“小憩也不過兩、三柱香的功夫,府邸後院百八十間房子。他一個死囚,怎麼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我的房間,還欺辱……”
話頭一頓,她那裡現在還疼地要死,“還有珍珠,來地也太巧了,還把事兒宣揚地滿天飛。”
翡翠轉過彎兒來,“大小姐是說,這事兒是有人暗中指使,故意壞大小姐名聲。誰心毒至此,這要是禍害大小姐一生啊。”
“我婚事黃了,得利者左右不過那麼幾人。”
跟她不對付地只有事事低她一頭的庶女周婉,和周婉的姨娘于氏。不,周婉也是嫡女,年前她一手精湛刺繡得了郡守夫人青眼,借力打力,不僅削了周瑾手裡的管家權,還把於姨娘扶上正妻位置。
翡翠白了臉,“您是說……二小姐?這不可能。您壞了名聲,二小姐未嫁之身定要受牽連,她不會昏了頭拿自己的婚事做賭注。便是她肯,於夫人也不會。二小姐是於夫人肚子裡爬出來的,於夫人不會陷自己女兒於如此境地。”
周瑾打斷她,“沈輕度如何?”
“沈解元雖出身寒門,卻俊秀斯文飽讀詩書、見解獨到,此番得了頭名解元,未來說不得就平步青雲不可限量。大家都說,便是郡守千金,也是能娶得。”
“這兩年沈輕度異軍突起,爹在平安縣十來年升遷無路,早有攀附之意。長女出了這等醜事,嫁過去無異於結仇,倒不如換成次女進去以全秦晉之好。周婉看地分明。更何況,沈輕度早已對我那出淤泥而不染的妹妹心存憐惜。”
周瑾處處刁難周婉,很大原因在於庶妹不知廉恥勾引姐夫。
“大小姐,您別這樣,老爺、老爺一向對您多有疼寵,他一定不會……”
周瑾打斷她,“周縣令疼愛的是能坐上沈輕度正妻位置的嫡長女,不是周瑾。”
翡翠聽罷,捂著嘴哭起來。
第二日。
果不其然。
府里開始傳閒話,都信了。
“當時與沈輕度沈公子訂下婚事的是二小姐周婉,只是一直對外說縣令千金才讓大家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