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話帶到,具體事宜全看方夫人安排。府里還有很多事兒等我安排,先告辭了。”
周瑾看她這樣就猜到於夫人母女沒少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斂起眉目,放下茶水。
慢條斯理地取下釵環、腕上手鐲,找了一塊紅帕子包著,塞到婆子手裡。
“妹妹成親,我說什麼都要到場。這些小玩意兒勞煩你給妹妹帶回去,就說是給她的添妝。”
一腿重重踢向婆子腿窩。
“大小姐,你幹什麼?”
婆子驚叫,身子不受控制朝地面撲去。
正要伸手去扶桌角,耳邊涼涼一句令她膽寒,倏地收手。
“金釵玉環個頂個兒的脆生,摔壞了你賠不起。”
膝蓋“咚”地一聲重重磕在地面上,刺骨的疼痛讓她臉色青了又白,額頭冒起黃豆大小的冷汗。
漂亮的跟神仙似的方夫人笑著蹲下身子,藕荷色纏枝繞牡丹裙堆落一地,蔥白嫩指挑開紅布。
還算滿意,“你小心些,金釵玉環金貴,若是再有什麼磕著碰著,於夫人第一個饒不了你。”
金釵玉環做工用料比周婉正經頭面好幾倍不止,損了壞了於夫人必然心疼。
婆子摟緊紅布包,幾個連著深呼吸才緩過來,質問道。
“老婆子雖為奴婢,行事自問並沒出錯,大小姐為什麼出手傷我?今日若不給個說法,老婆子便鬧到老爺面前,看方夫人該當如何?”
周瑾一把扯住婆子的頭髮往地上連磕三下,頭破血流。
“你既然叫我一聲大小姐,我就跟你說個明白。我無論嫁給誰,都是周縣令的女兒,不管你攀上誰,都是奴婢。於夫人在我面前也得客客氣氣收斂幾分。區區賤婢,誰給你的底氣到我這兒來端姿態?”
鬆了手,五指上纏著幾綹灰白頭髮。
周瑾拂灰塵一般撣掉,語氣冷然,“把你留下來的痕跡清理乾淨,滾吧!”
婆子抖如篩糠,四指握緊袖子伏在地上擦去血跡,胡亂地抓起頭髮,頂著松垮的髮髻逃一般地離開。
周婉三言兩語哄地她失了神志,她怎麼會覺得縣令老爺會在大小姐與一個婆子之間,選擇為婆子做主?
周瑾眯起眸子,抓著一把瓜子慢慢嗑。
毀她名節的事兒還沒清算完,又派人上門來打臉,是她這段時間管的少了,才讓周婉跑到面前來蹦躂?
“呵,等死吧你。”
周婉成親當日,於夫人派出的轎子早早地等在周瑾家前。
二人小轎,灰藍色麻布簾面,寡淡中透著窮酸。
“今日妹妹出閣,你們抬著這玩意兒出來,也不怕衝撞妹妹的大好日子?於夫人想下我的臉還是丟縣令府衙的人?”
二人忍不住腹誹,若非您臨走時卷空縣令府衙銀子,於夫人就不會剋扣銀錢更甚以往,拖欠了兩個月月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