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村長不把煬煬當小孩,簡明概要說明情況,帶著一群人出發。
“陳村長,我跟您一起去。”
周瑾確定是沖自己來的。三年前平安村已是匪禍囊中物,匪禍長期不屑一顧,沒道理現在吃回頭草。
陳村長搖了搖頭,胡鬧,你快走。匪禍為你而來,找不到人,他不會為難我們。”
鬼才信你。正是因為找不到人,才會拿村民泄憤。我不走,就是我一個人的事,我若是離開,你們全村都給搭上性命。
說話的功夫,周瑾已經準備妥當。二狗子和煬煬一人抱住他一條腿,火光中,執拗的臉上明顯能讀出‘撒手可以,你得帶我去’。爺爺那兒沒戲,周大哥的牆角還是可以撬一撬。
“勇氣可嘉,可你們連我都掙脫不了,怎麼對付匪禍,大人還得分神照顧你們。”兩個少年急著辯解,按在頭上的大掌枷鎖一般,兩人被壓地動彈不得。無力感和屈辱感湧上心頭,“我們能獨當一面,就准許去了?”
“當然。”
煬煬抽抽鼻子,勉強鬆手,“好的吧。”
“快走吧,事不宜遲。”
陳村長看向霧柳林那一邊,拄著拐杖快步走去。一堆人舉著火把、扛著鋤頭刀具浩浩蕩蕩跟在後面。周瑾做的工具打獵厲害,也能獵人啊。於是又紛紛換上周瑾做的工具,沒有的也臨時向周瑾討幾個。
怕嗎?
怕地。
尤其是經歷過屠村夜,恐懼深深鑿在骨子裡,常常半夜驚醒冒一身冷汗。腿哆嗦地直打退堂鼓,掉頭就想跑,可周圍這麼些人呢,跑了多難看。陳村長一大把年紀還這麼臨危不懼,你能比老頭子差?
這麼一想,又挺高胸脯。
陳村長心沉了下來,快,再快一些。至少和平安村拉開距離,他們和匪禍碰上必輸無疑,希望能為村里婦人和孩子多爭取時間逃走。
四周突然亮起層層火把,將一眾人團團圍住。石油灼燒的焦臭味兒混著黑煙冉冉上升。
火光中,走來個書生打扮男子,嘴角噙笑,搖著摺扇,“陳村長,好久不見。這麼晚了,要上哪兒去?”
身後幾人推搡出一個被揍地鼻青臉腫的中年漢子,步履蹣跚跌倒在地,嘔出一大口獻血。正是常樹。
他逞一時意氣招惹上匪禍,挑起事端給全村帶來災禍,責在己身一力承擔,村長何苦前來。
“……村、長……走……”
庭書一腳踩在常樹臉上,踩碎幾顆牙,胳膊肘支在膝蓋上,笑臉在跳動的光影中帶著幾分邪氣,“我和陳村長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不知死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