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
第二日晚間下了場雨,毛毛雨,天壓地很低,看著煩人。
陳師煬披風帶雨敲開門,抹了把臉上雨水,臉黑凝重。
袖口中抽出一紙新戶籍證明,考功名身份上得雪白乾淨無有污點,“新戶籍落到太行郡。趙武威是此次考試的主考官,你們相互掣肘,這場試可不好考。趙三公子也同批考試,會給你想法設法下絆子。”
周瑾聽見門外有動靜,批了外衣探頭往出瞧。
煤油燈跳了一下,暖色光暈柔和了幾分。陳師煬習慣性側過身子融入黑暗。暗處呆地久了,對光就格外渴望。
陳師煬不免多看了兩眼,唇角牽起笑到一半,又拉平,新戶籍證明塞回袖子裡,“你是有家室的人了,別插手這堆骯髒事兒,趙武威我來對付。”
難得見他面帶猶豫,“方夫人我查不出,但不代表她底子清。你莫要沉於溫柔鄉、迷了眼睛。”
方年扣住他手腕,抬手抽回新戶籍證明,“公子我也有份,報仇必須是我分內之事。阿瑾她是寧兒姐姐的女兒,我原以為工具到了朝廷手裡,沒想到寧兒姐姐藏了這麼多年。”
“寧兒姐姐還好嗎?”陳師煬眼中亮光升起,故人在總是令人欣喜。
“不,她很早就過世了。縣令府衙對外稱病逝,事實上是死於周成忠毒殺。趙武威處處防著周成忠,提攜他到一縣之主,又多年打壓不得上升一步。”方年說。
“趙武威,周成忠,我要他們血債血償。”陳師煬咬緊後槽牙。他查閱過檔案,趙武威任縣令時,副手縣丞便是周成忠。“方年,趙武威屠村時,周成忠也在是不是。看在寧兒姐姐面子上,我答應你不動周瑾。”
方年指尖摩挲新戶籍證明邊緣,眼中萬里無波風平浪靜,深不見底,“我有一個把趙武威拉下馬的法子。他貪權戀勢,我便要他一口一口全吐出來。”
說話間,周瑾提著燈籠打傘過來,揉了揉惺忪睡眼,“方年,你站哪兒幹什麼?”
陳師煬悄無聲息隱於暗中,方年若無其事關上門,“沒事,今夜風雨大作,怕把門吹開。回去睡吧,當心著涼。”
“……”你剛不是在說話嗎,又沒什麼朋友,關係好的話來家裡借宿一晚啊,反正客房多。等等,他好像只跟一人熟悉來著。
“是不是煬煬來了?”
方年依舊唇角翹起淺笑,面上不顯,語氣淡了幾分,“沒呢。天天往人~多的地方鑽,看著他越長越歪我很心痛。”
周瑾略失望,第一次見面的印象離地很遠了,那天事兒又太多,想看清他臉都沒機會。下一次要好好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