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動不得」
「動不得。」小廝連猶豫都未曾猶豫。
顧言蹊盯著他看了許久,似乎在權衡什麼,半晌,他說道:「你去外面給我買匹好馬來。」
「府中財務也」
「動不得」顧言蹊似乎已有些慍怒,「好,你拿著我的嫁妝去買,總行了吧。」
「也不可」
顧言蹊氣笑了,道:「難道我連自己的嫁妝也用不得」
「夫人買馬是要養在府中,可如今府中並無閒置之處」
顧言蹊的目光掃過房內擺設,他輕輕拿起掛在牆上的一根裝飾用的銀鞭,試了試手感。
而後在那小廝越發底氣十足的聲音中,迎面抽去
「啊」
小廝摔倒在地,肩上厚實的冬衣迅速沁出血色。
「碎嘴的僕人。」顧言蹊雙眸冰冷,俯視著他,「我乃是聖上欽定的神武大將軍正妻,難道連用嫁妝買匹馬的權利都沒有」
小廝捂著肩膀,仰頭看他。
「這一鞭是罰你頂撞主人。」顧言蹊抖抖銀鞭,「現下我也不要買馬了,你立刻去為我備馬。」
他重複。
「就要府中的馬。」
小廝看了眼銀鞭上閃閃的光芒,咬了咬牙硬是什麼都沒說,從顧言蹊身旁鑽走轉眼消失在房中。
當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之時,顧言蹊將銀鞭放回原處,忽的輕笑出來。
他眉眼間帶著輕鬆和得意,哪有之前半分凜冽,倒像是個得逞的孩子。
顧言蹊可不是易怒之人。
能在那黑暗中生活那麼久,小廝的一兩句頂撞又算得了什麼。
委託人的任務是讓何正戚失去他最重視的地位,讓他一輩子都娶不到女性妻子,讓他也如自己一般在牢房裡悽慘死去。
而現在,大慶第一戰神、神武大將軍何正戚正在北方抗擊蠻人,再過一個月,沉鹿關陷落的消息就將傳到京城,天下即將大亂,他若仍留在這大將軍府,是決計完不成委託的。
顧言蹊心裡已經有了個詳細的計劃。
離開京城,前往北方,救下戰敗的慶軍。
對旁人而言,此時的北方戰亂頻發,正是兇險之處。但顧言蹊卻覺得那裡是再好不過的地方,足夠他實施計劃。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需要府中的一些東西。
這小小的買馬衝突,正是他拿到那東西的好機會。
顧言蹊靠在院中廊柱旁,不多時就見小廝匆匆回來,但他沒帶來備馬完成的消息,卻帶來了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人,和他身後跟來的十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