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文琢哼了一聲。
穆璟擰著眉頭下了命令:「此事不必再提。何將軍,明日你率領五千將士守住南門。文琢,你帶著井千戶等五百士卒,負責在南門掩護從防線撤退的士卒。其餘諸將,第三道防線就交給你們了。」
「是」
何正戚帶著一身血氣走進了小院。
他一抬眼就看到顧言蹊那間房裡仍亮著油燈,不由冷哼一聲。
親衛將他沾血的戰甲脫下,正要拿走,口中突然發出驚異之聲。
「大將軍,這裡有一封信。」
信
這個時間了,怎麼會有人送信
何正戚快步走過去,果然看到桌上放著一封牛皮紙包好的信件,信封上乾乾淨淨什麼都沒寫。
他抽出信紙,便見滿篇瘦勁字體映入眼帘,頗為悅目。
何正戚不由得讀了下去,他的目光先是散漫,而後認真,最後竟是滿臉狂喜。親衛正看的奇怪,卻見對方又將信合起,思索片刻,勃然大怒。
大將軍這是著魔了嗎
親衛不由嚇了一跳。
何正戚捏著信,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我不是叫人看住夫人,不准出房門一步嗎」
顧言蹊正拿著書,在油燈下細細研讀,忽的聽到門扉被重重推開的聲音。
何正戚怒氣沖沖的走到他的面前,啪的將一封信拍在了桌上。
「你怎麼敢進我的房間」
顧言蹊的目光落在信紙上:「夫君不喜歡這上面的內容嗎。」
「住口」何正戚暴怒,「誰准你叫我夫君」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燭火下的那男人的臉上閃過暗淡之色,但旋即,那變化便消失了。
男人繼續用叫人討厭的聲音道:「言蹊乃聖上賜婚,大將軍明媒正娶的夫人,這一聲夫君,又怎麼叫不得了」
「此中內情你心知肚明」
「但將軍就沒想過顧言蹊是心甘情願嫁過來的嗎」
顧言蹊顫抖著高聲道。
房間裡忽的只剩下兩個粗重的呼吸。
顧言蹊的胸膛不斷起伏,燭火之下,他的臉色仍不好看,嘴唇泛著青紫色,只有一雙黑亮的眼睛死死的看著何正戚,仿佛蘊藏著無數話語。
最終他狠狠閉上了眼睛。
何正戚心頭猛地一跳。
「戰事緊急,我不欲與將軍爭辯,但這封信」顧言蹊的聲音恢復了冷淡,「這封信是關係到守城的每一名將士,大將軍你無權獨自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