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斯爾必須保障自己的部落實力始終凌駕於其他眾部落之上,因此在沉鹿關也好,越城也好,他部落中的青壯年死亡率一直很低。」
講到戰事,顧言蹊那雙黑亮的眼睛裡就仿佛燃燒起熊熊火焰,就是那單薄的身軀,也顯得格外高大。
事實上,在判斷局勢上,顧言蹊的能力的確不弱。
在顧言蹊的話中,廳內諸多比他年齡大上一倍的將領都沉下心來,他們仿佛正遙遙的看向蠻族營帳,看著那其中發生的一場變故。
而在這些人中,有兩個人的眼睛卻始終凝固在他身上。
「現下各部族傷亡慘重,沉鹿關援軍又近在眼前,我斷定大部分部落首領已有異心。在這種形式下,格斯爾必須拿出有力的手段,維持住局面。」
顧言蹊站起身來,他順勢將手抽出,指向北方。
「越城,或是大慶,要解決蠻族這個大敵,就需要讓格斯爾離心離德,讓整個草原失去統一的領導但格斯爾同樣深知這一點,他必然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將草原團結在一起」
「今夜,蠻族營內必然有變,而這變故,將立刻影響到明日的戰局」
「諸位這一次計謀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明日必將是一場硬仗」
「還請諸位,拿出必死的決心,守住城牆」
越城外,蠻族大營。
為迎接新來的兵卒,蠻族大營已然擴大了一倍有餘。
但援軍的到來並沒有提升蠻族的士氣,越城那面凝結著鮮血的城牆,已經成為了所有蠻族人的噩夢。
這裡不是什麼險要的關卡,也根本沒有易守難攻的地形。
可狡猾的越城守將,硬是憑著陰謀詭計,在兵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守住了這片土地。
格斯爾大單于清楚他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他算不出來沉鹿關的慶軍還有多久就能到達越城,但絕對不久了,等到越城補充了足夠的兵力,一切就將回到在沉鹿關時的局面。
對峙,無休無止的對峙。
只是越城這裡的情況更為複雜,因為這裡並沒有晏城為他們當後盾。
大帳內除了將領們,還有大小各部族的首領,人們相互竊竊私語,不知道為何格爾斯深夜將這麼多人召集在一起,這讓帳篷內顯得格外吵鬧。
按理說,有資格站在帥帳內的部落首領只有最強大的那幾個,但這一次,無論部落大小,只要手底下有超過千名士卒的首領,都被叫了來。
唯獨不見莫日根王子與格斯爾大單于。
「那日松將軍,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在場部落最強大的部落首領問道。
那日松沉默不言。
在帳篷內的議論聲到達一個的時候,格斯爾大單于終於出現了。
「諸位」在霎時間沉默的帳篷中,格斯爾大單于遙遙指著南方,高聲道,「爾等聚集於此,就是為了打破那面城牆,搶走慶人的糧食餵飽我們的女人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