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這次行動若是失敗,父汗為吸引越城注意的攻城之舉就毫無意義了要走嗎要留下來嗎
莫日根王子抓著長刀,咬得牙根出血
他狠狠的問自己。
留下來,他能不能在越城援兵未到之前搶先攻下運糧隊逃走,他要怎麼和父汗交代
但是
不能留
他帶來的都是大單于親兵是格爾斯大單于最信任也最強大的部隊,這支部隊要是折損在這裡,會直接損傷格斯爾王族部落的實力北方,大草原某處。
「哈欠」
顧言蹊突然掩住口鼻,小小的打了個噴嚏。
「著涼了」
穆璟關切的看了過來,目光從他凍得通紅的鼻頭上略過,不經意的顯露出些許心疼。
顧言蹊卻毫無所覺。
他騎在馬上向遠處眺望,盤算著此時的位置。
「殿下,明天我們就應該能到了。」
仔細算一算,他們進入大草原竟已經有半個多月的時間,五六百人的小部落打了二十幾個,千人以上規模的大部落也打了不下十五六個,平均一天的時間,就能打下兩三個部落。
井重錦興致勃勃的湊了上來:「顧公子,這回到了地方,我們是不是又能大喝一頓了」
顧言蹊歪頭看他,闖進目光里的卻是一張黝黑的面孔,平時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也亂糟糟的束在腦後,身上穿著的早就不是大慶護甲,換成了蠻族最常見的服飾。
乍一看,還以為是哪裡漏網的蠻族人。
顧言蹊對此卻頗為適應。
百年來大慶在對蠻人的戰爭中泰半處於劣勢地位,就連國土都丟了一大半,這不但讓慶人仇恨蠻人,也讓慶人畏懼蠻人。
顧言蹊第一次帶他們打仗,靠的是穆璟的威懾力,後來靠的是復仇之心,現在靠的卻是人類本性里的一股子狠勁。
五千名騎兵,經過大大小小四十多場戰鬥,每個人手底下至少有三五條蠻族戰士的人命,這一連串的勝利已經徹底激發了他們心底的凶性,也令這些之前還不擅長野戰的騎兵們,如今一個個都成了驍勇善戰的蠻族勇士。
這不是貶義詞。
他們的確像是蠻族人。
因為沒有軍糧裝備的支援,吃喝都靠著搶奪,護甲穿壞了直接換成蠻人的,皮膚被曬得黑黝黝的,就連馬匹也從一人一騎,變成現在一人雙騎。
他們已經成了草原上的狼群,所向睥睨。
顧言蹊很滿意這個結果。
因為他與穆璟的約法三章,直接奪取了整個軍隊的控制權,也令他成為讓這支軍隊運轉的核心。
他確信,每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每一晚酒肉充足的晚宴,都足以令這些戰士們忠心自己甚於穆璟。
「酒肉管夠,但只有這一天。」顧言蹊笑道,「明天晚上,我們要給這片草原留下一些永遠不會磨滅的痕跡」
「噢噢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