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帳篷,王族部落里已經亂作一團,慶軍熟練的處理好部落中的一切人和財物,蠻族血淋淋的屍體就胡亂堆放在角落。
這熱鬧的氣氛之中,還存在著一些難以迴避的悲傷。
「殿下,我們死了九百六十八人。」井重錦眉頭緊鎖,「現在只剩下三千一百九十七人了。」
「二十天死了兩千人啊。」
穆璟眸色幽深,他環顧部落,並不曾從兵卒的臉上看出悲傷之色。
更多的是對戰鬥的渴望,對殺戮的渴求,以及對勝利的垂涎。
這支騎兵被千錘百鍊後,已經成了世間最可怕的兵器。
穆璟從未看到過這樣的軍隊,將勝利與戰鬥放在生命之上。
真是厲害啊,顧言蹊。
在進入草原之前,他們只是會嚴格遵守命令戰鬥的軍隊,而現在他們已成為無所畏懼、追尋戰鬥而生的虎狼。
而他,不知為何,並不畏懼這樣的虎狼之師身上會印刻下另一個人的痕跡。
「叫兵卒們過來,好好處理同袍屍身,至於那些蠻族」穆璟聲音低沉,「等不到明日了,今天就處理掉。」
井重錦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是」
三千餘慶人嚎叫著騎上馬匹,他們割下蠻族屍體的腦袋,在部落的南側堆積起來一層兩層三層
沒有一萬也有九千的頭顱被大力甩到空中,哐的一聲滾在這人頭山之上。
草原之上,一座巍峨高山拔地而起
無數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失神的看向南方,仿佛在看著他們那還未歸來的領袖地獄這絕對是地獄一般的場景
卻是慶人狂歡的源泉
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不正是如此嗎
清晨,越城。
格斯爾從沒感覺到夜晚是如此難熬,天色方亮,他便整備軍隊,等在了越城前方。
可那折磨了他一夜的越城守將遲遲不曾現身。
太陽越升越高,已近巳時,此時才有幾個兵卒在城牆上忙碌起來。
他們搭起了一個高台,在其上豎起高高的架子,足以讓蠻族人看的一清二楚。
這些事情忙完之後,才見何正戚與昨日那慶人信使一同走上城牆。
「格斯爾老賊昨夜過得如何啊」何正戚毫不留情的嘲諷。
兩個兵卒拉著一個人走了上來,將那人高舉過垛口,從前到後展示了一番。
那人手腳被困的嚴嚴實實,口中塞著破布,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他華美的衣裳蹭上骯髒的泥土,顯得狼狽不堪。
「莫日根王子」
蠻族將領們驚呼。
莫日根身體一頓,霎時間瘋狂掙紮起來,險些掙脫兵卒的控制。
何正戚一揮手,讓兵卒們將莫日根捆在架子上,復又看向格斯爾。
「怎麼樣,我的籌碼已經帶來了,你的呢」
格斯爾牙齒咬的咯咯響,他陰冷的看著城牆上的人,冷聲道:「等我攻下越城,不但能救回莫日根,還要把你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