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蹊連忙收回目光,用餘光看向左側。
只見在校場左側的小門,一個大太監懷裡抱著什麼東西,匆匆走了進來。
那大太監穿過狂歡的人群,小步跑到面色不渝的太子穆承身旁,面容焦慮的在他耳旁低聲說著什麼,眼睛時不時看向正在高台上接受惠哲皇帝獎賞的眾人。
太子的臉色陰晴不變,但終於露出些許喜色。
「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
這番騷動引來了惠哲皇帝的注意,他揮了揮手,道:「承兒,何事如此喧譁」
穆承緊促眉頭,一副難言的表情。
「父皇,兒臣接到了豫親王的急報。」
「豫親王」惠哲皇帝奇道,「他來找你做什麼」
大慶國祚兩百餘年,宗室數不勝數,豫親王便是其中之一。其人已是花甲之年,乃是先帝那一輩的老親王,執掌宗人府數十年,威望頗高,就是惠哲皇帝也對他敬重有加。
一聽說是老親王的急報,惠哲皇帝連忙問道。
太子穆承站起身來,克制著自己激動的語氣,將頭顱深深埋下。
「父皇,豫親王狀告恭親王穆璟不顧慶人性命,強行行軍,且屠戮慶人村落,殺良冒功」
惠哲皇帝的臉色沉了下來,隱隱帶著威脅道:「璟兒一心為大慶操勞,老親王怕是聽錯了吧。」
穆承絲毫沒有察覺惠哲皇帝語氣里的不耐,反而雀躍的糾正道。
「父皇這裡有倖存慶人血書一份,可供佐證」
他拿出大太監抱著的那張羊皮紙,直接展開,只見上面是用鮮血寫就的一份血書,字裡行間都在控訴著恭親王穆璟的暴行這校演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惠哲皇帝的臉已經黑到了極致,他狠狠剮了一眼穆承,道:「朕身體不適,先回去了,諸愛卿可自便。」
言罷,便叫一旁的大太監們伺候著上了御轎,帶著穆承、穆璟、何正戚、顧言蹊四人匆匆離了校場。
校場上的熱鬧逐漸遠去,顧言蹊跟在惠哲皇帝後面,只覺得氣氛壓抑的可怕。
等一行人進了御書房,惠哲皇帝在小榻上坐好,才發難道:「穆璟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校場之上穆璟對此間發生的事宜已然清楚,他也不撿起那血書,只跪下道:「此等惡劣之事,兒臣從未做過,還請父皇明鑑」
「苦主都找上宗人府了你說從沒做過」惠哲皇帝氣的呼吸急促起來,一旁的大太監連忙送上藥丸,他服用之後情況才漸漸穩定下來,「好你既然說自己無罪,那就去宗人府和豫親王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