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長老的手微微顫抖,顧言蹊注意到,他的手背上,一道淺淺的猶如蛛絲的印記迅速浮現,又迅速消失。
這絲線就是這些人敢怒不敢言的緣由,而他正在做的,就是試探這些人容忍的底線他們越是容忍,這印記的強大就越是駭人,他所能利用的空間就越大顧言蹊微笑著看著元嬰長老:「看來宗門上下,卻是沒有一個人肯聽我這宗主命令的了。」
元嬰長老忙道:「絕非如此,少宗主,宗門上下一直以您為尊。」
「那麼這下跪,就由你做起。」
元嬰長老的話噎在喉嚨里,他為難的看著眼前的人。
「宗主為何非要吾等下跪」
「方才那道護山大陣是怎麼回事,我可從未允許宗門再立大陣」顧言蹊冷聲道。
「偃月宗的護山大陣都靠您鎮守核心,您一去一個月,我們總需要其他什麼防禦的手段,畢竟在這裡還有數千修士」
「大錯特錯。」顧言蹊搖搖頭,「元嬰長老,你乃元嬰老祖,是偃月宗的頂樑柱。」
「我希望您能明白,偃月宗這洞天福地,這十數個護山大陣,不是為了保護你們。」
「那是為了保護我」
「且方才我陷入危局,爾等皆不來救。」顧言蹊的聲音越發冰冷,「爾等是何居心」
他猛地抓著元嬰長老的手,漆黑蛛網開始攀爬,艷麗的牡丹花印在眼角盛開。
「啊啊啊」
元嬰長老面色扭曲,他似乎想要忍住,最終卻因為極致的痛苦喊了出來。
那始終站的筆直的雙腿軟軟彎曲,跪倒在地,唯有一隻手高高抬起,被顧言蹊抓著。
元嬰期修士恐怖的魔力瘋狂的撞擊著二者接觸的地方,它因境界的隔閡無法進入到顧言蹊體內,卻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元嬰長老。
有哪個魔修能夠忍受著元嬰被別人操控,全身靈力都轉過來攻擊自己呢。
至少被顧言蹊抓住的這個元嬰長老無法忍受。
偃月坪上,一片死寂。
顧言蹊緩緩抬起頭,看向他們。
「我不說第三遍」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噗通噗通一片聲響,數百魔修跪了一地,偃月坪上只能看到一個個黑色的腦袋。
穆璟微微蹙眉,他似乎對這樣的景象不甚適應,但看了眼顧言蹊,還是什麼都沒說。
而顧言蹊也顧不得理會他的感受。
眾人的屈服令他的猜想更加有說服力,在他的身上一定藏著某種能夠絕對掌握眼前這些人的力量,仔細感受,某種奇妙的聯繫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他沉下心感受著那種微妙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