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否就是他們要尋找的魔舍,也就是摩雲書院第二大傳說的鎖藏地?
李玄興奮起來,若是這樣的藏寶圖,那他就看得懂了!
龍薇兒歪著頭看著他:“你這也不會,那也不會,帶你來究竟有什麼用?”
李玄開始哀怨起來……
不過龍薇兒是個寬宏大量的人:“反正也無法送你出去了,我們走吧!”
她拉住李玄的手,向前一指。她身上纏繞的紅綾騰起一陣毫光,將周圍都映上一層淡淡的紅光。紅光返映,將兩人包圍起來,李玄就覺得身子在一瞬間變得極為輕,與龍薇兒一起飛騰而起,極為迅捷地向前飛去。
龍薇兒纖指引處,兩人越飛越快,沿著藏寶圖上那立體映像中的閃亮小路向前縱去。
李玄忍不住喜道:“你這法寶可真是好,叫什麼名字?”
龍薇兒道:“渾天綾。”
咦?好像是個很響亮的名字啊。李玄覺得有些熟悉,但苦思苦想,也沒想出究竟在哪裡聽說過。他讚嘆道:“有了這麼好的寶貝,可省勁多了!”
龍薇兒道:“比起謝哥哥的逐日旭光舟可差多了。渾天綾只能貼地飛行,謝哥哥說等我神功初成,十二重樓完足之後,才能借渾天綾飛行空中。但逐日旭光舟就不同了,任何人都可以隨意御使,高出天外。”
謝雲石?
不知怎的,與龍薇兒手拉手翔舞太元dòng天中時,聽到這個名字,李玄的心中還真有點酸酸的。他默不作聲,龍薇兒卻沒發覺他的異常,興高采烈地道:“昨日我們駕著逐日旭光舟潛入東海深處,遊行海底,去看那些燭光魚。那些小魚可好玩了,身上一閃一閃,就跟亮起來的燭火一般。謝哥哥說我下次過生日的時候,就帶我到這裡來,身邊全都是燭光魚,點點熒熒,包圍住我,就跟身在天上一般……”
昨日?李玄苦澀地想,昨日自己身陷天之鏈塹,正在跟心魔與雲海雪蜃殊死搏鬥呢。
龍薇兒道:“上個月我同謝哥哥駕著逐日旭光舟,到了萬丈地底,那裡也很好玩,長著很多奇怪的生物,也都身染亮光,什麼顏色的都有。它們很善良,我走出去跟它們玩了好久。我想帶一隻回來,謝哥哥說它們叫睧鸏,若是到了地面上,會受不了那麼qiáng烈的日光,馬上就會盲掉死去的。我只好跟它們道別,約好下次再去看它們呢。”
上個月?上個月我與石紫凝於大漠洪荒中苦鬥三剎鬼毒大摩天,捨生忘死,差點斃於綠洲血谷之中呢。
不過,這兩次,卻是我在輪迴中看到了你的身影的時候……現實之中,你卻跟別人男人卿卿我我,得意萬分。
唉,難道輪迴之後,所有的誓言都將化為風、化為塵麼?
但他卻無法忘記妖湖中承香那靜謐的眸子,無法忘記他的刀斬中她時的驚駭,也無法忘記那時她極力想寬慰自己的笑容。
那不是故事,不是傳說,都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雖然是發生在定遠侯身上,卻深烙在李玄心底,無論用多少淚水都無法抹去。
龍薇兒高興的神qíng也有些黯淡:“不知為何,當我看到燭光魚跟睧鸏的時候,我總覺得心裡有些悲傷的感覺,似乎我什麼時候見過它們……跟我一起去見它們的人,不是謝哥哥呢……”
李玄心裡一震,那個人,會是誰?
龍薇兒轉過頭,惡狠狠地盯著他,道:“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居然夢到跟我去看燭光魚睧鸏的,竟然是你!你說,你究竟對我施展了什麼邪術?”
李玄訝然,為什麼龍薇兒做夢會夢到自己?
龍薇兒恨恨道:“這些日子,不知為什麼,我做夢老是夢到你,還老是夢到你拿著那什麼神雷丟來丟去的,噁心死了!你一定用什麼邪術魘住我了,是不是?害的我跟謝哥哥在一起的時候都恍恍忽忽的,把謝哥哥氣走了!”
她小嘴扁了扁,幾乎哭了出來。
李玄笑道:“紫極老人對我說了,謝雲石是請假,不是被你氣走的。你倒不必擔心這個。”
是啊,該擔心的是她為什麼會夢到自己呢?難道她也覺悟到,兩人的輪迴是嵌合在一起的麼?
李玄不由抬頭,深深望向龍薇兒。
龍薇兒一接觸到他的目光,不由得身子一顫。那是鎖住層層輪迴,前生今世的深qíng迭壓在一起的目光。那是前世愧歉、今世依戀的無比繾綣。
龍薇兒也不由被他緊緊吸引住。
砰的一聲響,李玄被她一腳從渾天綾上踢了下來。
龍薇兒吐了吐舌頭,心有餘悸地道:“在夢中你就是用這種噁心的目光看著我,看得我毛骨悚然!咦?你跌到哪裡去了?”
李玄的身影跌到了那參天巨樹中間,忽然就消失了。
這裡是個奇怪的世界,陡峭高峻的山峰支天而立,密密麻麻地挨擠著,它們中間,長滿了幾十丈高的巨大樹木。那樹木也緊緊挨擠在一起,彼此枝葉糾結生長著,樹gān全都挺得筆直。山與樹連綿在一起,濃翠如墨,仿佛潑在這片大地上。李玄跌下去後,本應該掛在樹梢上的,但龍薇兒指揮渾天綾來回尋了幾遭,就是不見他的蹤影。
第十六章、秀眉霜雪顏桃花
龍薇兒不由得著急起來,聲音中帶了幾分哭音:“你到哪裡去了?快出來!你被怪物吃了麼?被妖怪糙吞了麼?被大蜘蛛化為汁了麼?被老鼠jīng搶去做媳婦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