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赤的龍睛一下子睜大:“真的麼?”
它小小踏上一步,涎著一張巨大的龍臉,問:“死沒死?”
龍穆臉上的神qíng驟然凝結。
——這,這是偉大的神龍嗎?這是修成了最高級的身外靈台的無敵對手嗎?
他的憤怒竟一時凝結。
這簡直讓玉鼎赤樂開了花。
“死沒死?死沒死?”
它巨大的身軀笑得打跌。仰天長長噴出一天冷雨,四濺開去。
雨……這可都是這條巨龍的唾沫啊。
一想到這裡,龍穆的雙手不由窒住。
眼看落雨越來越大,幾乎將大地都打濕了。
龍穆像一棵樹般浮在空中,一動不動。他的身形竟有些踉蹌,qiáng烈的噁心感戰勝了憤怒與羞rǔ,在這漫天骯髒的涕淚中,他完全不能多呆一刻。
“記住,你我會有一戰。”
玉鼎赤歡躍鼓踴的身形頓住,它巨大的龍首上透出無比的認真。
它伸出手,一根龍趾指向蒼天:“我們的青chūn,必將有一戰共同度過。”
龍穆身形一陣踉蹌,幾乎無法跨到浮空島上。
他不能控制心中一陣作嘔。
可憐的光與暗的王子,引領無數玄兵與榮耀的日神,必將統率古老的國度走向傳說的王者,就這樣被打敗了。
李玄笑癱在地上。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qíng發生?
很明顯,不可一世的龍穆不是被打敗的,而是被噁心走了。可怕的唾沫縱橫,可怕的恬不知恥,玉鼎赤燹龍竟然有不亞於阿拉神雷的天賦。
玉鼎赤燹龍圍繞著他歡呼跳躍,慶祝著勝利。
李玄搔了搔頭,這讓他想起了咕嚕。偉大的玉鼎赤不應該這樣才對。
巨大的身軀猛然停住,玉鼎赤也領悟到自己的失態。一百年沒活動了,腦袋有點秀逗了。它訕訕地擺了擺頭,突然一聲怒吼:
“我記起來了!我是有使命的!”
這麼巨大的轉變讓李玄跟封常青有些目瞪口呆,呆呆地看著它。
玉鼎赤燹龍昂天一陣火焰吐出,臉上立即變得凶霸霸的。
“我是來搶玄陛天書的!我是來搶劫的啊!快些將天書獻上來,否則我就殺了你!”
它憤怒咆哮,凶xing大發。
李玄小小的聲音響起:“不要變臉變得這麼快行不行?”
玉鼎赤燹龍粗大的脖子立即梗住,身子停頓,呼吸停止。它的臉變得尷尬無比。
它是只敏感的龍,它也不想這樣啊,但不這樣,怎麼好意思去搶李玄的東西?
龍皇,偉大的龍皇,為什麼分派給我這麼抹殺人xing的任務?
它完全忘記了,這是它自己爭著搶著來做的。
它眼中浮現出了哀怨的淚。
李玄道:“你想要玄陛天書麼?給。”
他從懷裡掏出天書,遞給巨龍。
玉鼎赤燹龍睜大了眼睛,吃驚地看著李玄。
他是這麼慷慨,居然將如此貴重的東西送給自己?
它認識天書,它當然認識天書,它當然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貨真價實的天書。
李玄嘆著氣。
“我知道你之所以變臉,是覺得不好意思搶我的東西,所以我不如主動送給你好了。”
多麼善解人意的人啊!巨龍感動得熱淚盈眶。
它會對他好的,一定會對他好的。它欠他一個人qíng。
一龍一人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這是友qíng,這一定是友qíng。
玉鼎赤燹龍帶著天書,踉踉蹌蹌渾渾噩噩地向北極飛去,一面淚眼朦朧地想著。
太感動了。
紅月崖上,天書爺爺嘆著氣,跟李玄並排坐著。
“這龍可真是笨。”天書爺爺睿智而充滿世故地說。
“它難道不知道我已被紫尊使了法術,無法離開你了麼?”
李玄想不笑,卻無法掩蓋住自己的得意。他使勁踹下一塊石頭,看著毒龍潭中的雸拏遮羅bào怒但無可奈何的樣子。
“是不是每條龍都這麼笨?”
面對龍皇的盛怒,qiáng大如玉鼎赤,也不由得瑟瑟發抖。
它低頭看著自己的龍趾,它無法明白,想破頭也不明白,玄陛天書明明被它緊緊抓在手中,怎麼一到大魔國就不見了呢?
蘇猶憐終於放下心來了。但她不能讓龍皇親自去找李玄,於是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