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小茜捧了一籃子花草進來,見著李婉月對鏡擺弄著鬢間步搖,看上去心情不錯。
「姑娘這會兒怎的好生興致,您可不知道,前廳那兒都鬧開了鍋了。」小茜將花草於閣前一放,輕拍手中泥塵走了進來。
李曉婉嘴角帶笑,看著鏡中美人淺淺一笑:「鬧什麼,自己未出閣就懷了身子,還怕事情鬧的不夠大?我能如此從容應對已是大度的了,若換做別的人家,她陳欣怡早就被扔出去了,竟還有臉鬧。」
「可不是麼。我瞧那陳姑娘,啊呸,該叫小蹄子,還一副自己委屈兮兮的樣子,沒的讓人以為是咱們欺負她了似的。」小茜一臉嫌棄的啐道。
李曉婉擺了擺衣袖口,「罷了,由得她去鬧,左右跟咱們扯不上關係,顧好自己便是了。」
她走到閣外微微彎了身子擺弄著新鮮的花草,小茜訥訥點點頭跟了過去,又好像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又道:「可是,姑娘與大統領早有婚約在身,他們這麼做,豈不是拂了姑娘與陛下的臉面。姑娘心裡,不難受麼?」
李曉婉知道她話里的意思,伸手在她鼻尖輕輕颳了下:「如此朝三暮四的男人,怎配得上我的一片痴心。誰想要,拿去便是,不過婚約而已,總歸錯不在我,陛下也怪不到我身上來。」
「怪不得姑娘這般淡定從容,也對,大統領那樣的人,配不上姑娘。」
李曉婉嘴角的笑意越發深沉,「嘴甜得跟什麼似的,咦,對了,前些日子不是已經送來些花草了,怎麼今日又來了好些。」
小茜這才說道:「過些日子是重陽節了,姑娘。」
重陽節?李曉婉這才回過神來,尋摸了會兒,確是近了這個日子,「呀,那得多弄些好看的花兒在我院前放著了。」
「姑娘人比花嬌,這些花都只能是做陪襯罷了。」小茜今日嘴倒甜,這李府嘛向來有個規矩,就是重陽節的時候會在府上舉辦花會,到時候城中的達官貴人都會來參加。
且會在當日將府中姑娘種養的花中選出花王。以顯姑娘家賢能惠心之質。
李曉婉本身無意與那些庸脂俗粉爭奇鬥豔,可也不願在眾目睽睽之下掉了面子,只要做到體面便可。
「小茜,你去幫我打盆水來,放在日頭下,曬上半個時辰。」李曉婉吩咐道,小茜也沒敢多問,乖巧的照做了。
「姑娘,這水直接澆在花草上不就好了,何苦費了這麻煩。」
李曉婉將那些花草輕輕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捻住絲絹兒一點一點拭去花瓣兒上的水珠子。
「這春季的花兒都太嬌嫩,需要露水的滋養,卻也不宜過多,否則就會顧偉凋零,前功盡棄,曬太陽麼,也是同理。小茜,你記住了,以後每日只曬三刻鐘的太陽,一日只澆兩次水,一次半碗即可。」
李曉婉細心交代著,小茜也都一一應下記在心裡。
擺弄著手中嬌嫩的花兒,李曉婉的眼神卻生出一絲異樣來,都說花無百日紅,她的前世不就是這樣。
原以為從此會如同百花之王那樣一登高位,卻沒想到落得個這樣家破人亡的下場。
老天爺既讓她重來一次,也算是可憐她。饒是如此,她必定不能浪費這次機會。蔣玉南,也只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