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說的滴水不漏,李曉婉卻已經要被氣笑了,她方才知曉,有些人對於說謊竟然是這般手到擒來,若不是情況不對,她幾乎要為之鼓掌。
「青禾,你此話當真,你應該知道此事事關重大。」
「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欺瞞,奴婢一直在找姑娘,又不敢驚動貴妃娘娘,好在之前遇到了幾個認得的姐妹,才知道姑娘竟然闖了如此大禍,這才匆匆趕來的。」
「是麼,你們貴妃呢?」
「娘娘今日頭風發作,將事情安排下去之後,就先歇著了。」青禾不緊不慢,說出來的話語卻像是一把利刃懸在李曉婉的頭頂上,一個弄不好,就會叫李曉婉死無葬身之地。
「李曉婉,你還有何話說?」
皇帝震怒不已,儼然是相信了青禾的說辭,打算將罪名落在她的身上。
李曉婉抬頭,目光清冽澄澈,「皇上,這世界上最難分辨的謊話,莫過於真話之中帶著假話,真真假假,叫人無從分辨。」
「你這話的意思,青禾在說謊?」皇帝微微眯起眼眸,嚴地划過危險的光,他是帝王,本就不能容忍旁人欺瞞,更何況還是一個小小的奴婢。
「皇上,奴婢哪裡有那麼大的膽子敢隨意欺瞞,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好一個句句屬實,青禾,今日分明就是你領我到了蘭亭軒作畫的,現在你是準備不承認了?」李曉婉心中也格外氣惱。
「李姑娘,你為何要這般冤枉奴婢,奴婢自小在宮中長大,自然懂得規矩,如何會將姑娘帶到旁人的地方?蘭亭軒被皇上賞賜給如妃娘娘,那是宮中上下都知曉的事情,奴婢再怎麼樣,也不會如此莽撞。」
青禾一臉委屈,李曉婉則是臉色發白,辯無可辯。
從慧貴妃將她留下來的那一刻,多半就已經想好了對付她的辦法,且她在宮中孤立無援,青禾帶她去蘭亭軒的時候又不曾遇見旁人,這錯漏無疑的算計,饒是她也佩服不已。
真不愧是統領後宮的女人!這份心機,她李曉婉自然是望塵莫及!
可是要她就這般認命也絕無可能,她抿了抿唇,「皇上,今日之事,臣女願意領罰!然則臣女與如妃無冤無仇,並非故意害她,還請皇上明察!」
見到李曉婉主動將錯誤承擔下來,青禾的嘴角划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皇帝冷哼一聲道:「李曉婉,你這是承認自己衝撞了如妃,導致她小產了麼?」
李曉婉捏緊了指尖,苦笑道:「臣女就算是不願意承認又如何,不是還有人逼著臣女將這罪名往身上壓麼?」
「李姑娘這話何意?什麼叫有人逼你?我們娘娘好好叫你畫畫,你隨意亂跑不說,還闖下大禍,如今這話卻像是要將我們娘娘牽扯進來一般,你當真是居心叵測。」青禾一臉的義憤填膺。
李曉婉神色微冷,「青禾姑娘,我也不想與你爭辯,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居心叵測的是何人即便我不說,也不表示無人知曉,姑娘也莫要將旁人都當做傻子!」
徐太妃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行了,休要多言,皇上,老身只想為如妃討一個公道,就算是看在那已經去了的皇嗣份上,皇上也要為如妃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