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御書房中擺放著一張黑漆描金御桌，桌案之上，文房四寶排列整齊，桌角一處擺放著一尊紫金鏤空球型香爐，裡頭的檀香裊裊，皇帝端坐在桌案之後，手中的狼毫筆尖在硯台之上輕點，隨後在手中的摺子上落下了幾筆。
桌案一旁，大太監來福弓著身子，耐心地等待著皇帝回稟。
皇帝也沒有理睬他，直到批完了一沓摺子，才略顯疲憊地放下毛筆，抬頭瞥了他一眼。
「來福，你方才說，慧貴妃來了？」
來福的額頭上滿是冷汗，他輕聲漫語道：「啟稟皇上，正是如此，娘娘此時正在外頭跪著呢。」
皇帝端起一旁的茶盞來，漫不經心地撥弄了一下茶水中沉沉浮浮的茶葉，看向來福的目光卻帶著探究。
「說說吧，慧貴妃給了你多少好處？」
來福心頭一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息怒，奴才不敢！」
「呵，你不敢？你若是不敢，現在來朕面前通報的人就不會是你了，你們可真是夠放肆的，太子在早朝上公然彈劾攝政王，慧貴妃就來為太子求情，你們一個個的，是篤定了朕不敢懲罰你們是麼？」
皇帝氣得臉色鐵青，太監來福更是跪伏在地瑟瑟發抖，一句話都不敢說。
過了許久，皇帝才總算是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吩咐來福道：「你且起來吧。」
「謝皇上。」
來福有些顫抖地起身，不敢再提關于慧貴妃的事情。
皇帝也同樣沒有理睬慧貴妃，他如今還在氣頭上，別說是見慧貴妃了，就是聽到她的名字，皇帝都覺得惱火。
兩個時辰之後，皇帝將手中的奏摺都批閱好了，有些疲憊地起身，準備回去休息了。
來福蠕動了一下嘴唇，卻到底什麼話都沒有說，皇帝推開了御書房的門。
此時已經將近年末，北風呼嘯，上京的外面寒冷無比，而皇帝一眼就看到了御書房外頭直挺挺跪在那裡的慧貴妃。
她的臉色青白，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暈厥過去。
見到皇帝出來，在慧貴妃身邊的宮女驚呼了一聲，「皇上！求您可憐可憐娘娘吧，娘娘已經在這裡跪了兩個時辰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就算是太子殿下做錯了事情，娘娘又有什麼錯呢？」
宮女邊說邊哭，哭天搶地，慧貴妃則拔高了聲音呵斥，「閉嘴！太子胡鬧，這是本宮沒有教導好，本宮愧對皇上！」
慧貴妃重重地磕頭，她的這番姿態，倒是讓皇帝動了惻隱之心。
皇帝站在台階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慧貴妃，腦海里卻想著她方才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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