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月進去的時候，就見到程翰林正斜倚在一張軟榻上，緋色外袍松松垮垮，看著格外慵懶，俊美，也不知道是李婉月的錯覺，還是程翰林徹底放飛了自我，此時的他看上去竟然有些妖冶。
兩名美婢一左一右殷勤侍奉，素指纖纖，將剝好的葡萄餵到他口中，只是眼底怎麼看都帶著些許恐懼。
李婉月壓著心頭怒氣，「殿下。」
程翰林眼尾斜飛，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唇邊還勾著一抹誘人微笑，看上去心情貌似不錯，他懶懶應了一聲，說話間手指手指在一名婢女臉上輕輕撫摸著，直逗得對方雙頰飛紅，「你怎麼來了？找我何事？」
李婉月想到這些時日從母親那裡得到的消息，心中就憤懣不已，「殿下，我有話要對你說，可否請你屏退左右。」
程翰林眸光流轉，嗤笑了一聲，語氣有些諷刺道：「太子妃，你若是有話，直說就是，沒什麼可瞞著的。」
李婉月咬了咬唇，「陸家的事情，可是你所為？」
不久之前，陸家的不少商鋪被人砸了不說，陸家一些在朝中為官的子弟也受到了波及，一時間，陸家內部出了不少問題。
程翰林挑眉，「陸家的事情，與我有關麼？」他的語氣很冷淡，冷淡中透著厭煩。
李婉月一愣，懸著的心卻並未徹底放了下來，她現在感覺越發看不透程翰林，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李婉月下意識地小心繃緊了神經。
「不是殿下做的？但是我外公貌似抓到的人說，這是殿下的意思。」
她的話音剛落，程翰林撫摸在美婢臉上的手停頓下來，他突然鬆開手，一腳將美婢踹到一邊，居高臨下向李婉月投來一瞥，「太子妃這是在質問本殿下的麼？」
李婉月捏緊了拳頭，臉上因為憤怒而緋紅，「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不明白，殿下為何要做出如此決定，可是我何處得罪了殿下？」
「呵。」
程翰林輕笑，下一刻，耳畔一道破空聲響起，一道黑影當頭向李婉月飛過來。她下意識微微一偏頭，臉頰一陣刺痛。
「啪啦！」
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在身後響起，李婉月伸手捂住臉，此時她左半邊臉因為剛剛劇烈的摩擦已經發紅浮腫起來。
李婉月正對上程翰林的目光，那冰冷肅殺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會直接殺了她。
那兩個婢女此時跪伏在程翰林的腳邊，一句話都不敢說。
「李婉月，本殿下原本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但是現在看來，你也不過爾爾，你知道本殿下最討厭哪一種人嗎？」
程翰林壓低了聲音，他的面容隱藏在那些氤氳的白霧之中，叫人看不分明，卻也更加可怕。
李婉月感覺自己的牙齒都因為恐懼而咯吱作響。
程翰林就是個瘋子！而現在，他一定是知道自己背叛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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