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后如今一改從前的素雅簡樸,身穿質地精良的對襟長裙,姿態雍容華貴,見到南宮夜過來,她主動起了身。
「王爺來了,哀家失禮了。」
南宮夜不知道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只語氣平平道:「娘娘此話嚴重了,不知皇上召見所謂何事?」
「王爺稍安勿躁,哀家聽聞王爺上來千杯不醉,特意叫人從江南帶來兩罐桃花釀,不知可否請王爺品嘗一番。」
南宮夜蹙眉不語,蕭太后則定睛看他。
兩人僵持片刻,南宮夜退了一步,「太后娘娘有令怎敢不從?」
蕭太后十分滿意地笑了起來,「王爺果然是個爽快人,今日我們不談朝廷只說私交如何?」
蕭太后說著,主動給南宮夜倒了一杯酒。
南宮夜心生警惕,直覺有些怪異,不過想到如今蕭太后母子只能依靠他的支持,倒是稍稍放鬆了一些,尤其是在看到一直沉默不語的八皇子時,難免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太后其實不用如此,本王知曉你們母子如今無所依靠,所以才這般如履薄冰。但是事實上,朝廷之中並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般可怕,且朝中諸多大臣都支持八皇子的。」
南宮夜的這一番話倒也算是勸慰了,蕭太后嘆了口氣,「王爺所言極是,不過我到底只是一介女子,有時候難免心思重了一些,關於認義父之事,哀家之前也特意去了府上找王妃定奪。」
這件事南宮夜倒是並不知道,一來這幾日宮中事務繁忙,他還未曾有機會去大統領府,二來,他忙著尋找巫賢前輩的下落,倒是忽略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哦?竟然有此事麼?」
「正是如此,不過王妃說這件事需要與王爺商量之後才能定奪,因此哀家也算是無功而返,既然王爺知曉哀家的顧慮,哀家也就不藏著掖著了。」蕭淑妃苦笑道,「哀家一介女流,八皇子如今雖然登上了皇位,卻到底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如今朝廷內憂外患,哀家實在是別無他法了。」
南宮夜沉默不語,他素來不會安慰人,更別說對方的身份特殊。
於是,南宮夜頗為冷淡道:「這些事情,大臣們都會解決的,太后不必過於操心。」
「這個哀家自然知曉,哀家也是感慨罷了,王爺,日後哀家和皇上要仰仗王爺的地方還多著呢,故而今日,哀家敬你一杯。」
南宮夜正準備喝的時候,忽然看到不知道何時八皇子竟然端起了他的杯子,偷偷抿了一口酒,辣得不停皺臉。
看著這孩子面色緋紅的模樣,南宮夜感覺又好氣又好笑,乾脆伸手將八皇子抱起來坐在他身上,「皇上萬萬不可如此,這酒水可不是孩子能沾染的。」
「朕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喝了,我只是看你們都喝,還以為這桃花釀到底有多好吃呢,結果一點都不甜就算了,怎麼會這麼辣?」小皇帝一邊說著,吐了吐舌頭。
南宮夜笑了起來,他到底還是個孩子。
蕭淑妃也伸手拍了小皇帝一下,「你這孩子,吃什麼不好,竟然偷酒喝?看你還調皮?」
「母妃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這一番母慈子孝的畫面讓南宮夜心中越發火熱,他想起了李曉婉肚子裡的孩子,若是生下來之後,會不會也是這般調皮呢?
想到這裡,南宮夜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殊不知此時他對面的蕭淑妃眼底划過一絲說不清的冷意。
南宮夜一連喝了三杯酒之後,就準備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