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在機場,周圍又有那麼多人,需維持自身形象,白霜霜的聲音或許會更大,面上可能還會更憤怒些。
深吸口氣,白霜霜將怒意壓下,「先想辦法將人找到,我這就回帝都!」說完就掛斷電話。
跟在她身後的秦白露心中滿是疑惑。
她長這麼大,從沒見媽媽在外這麼不顧形象的憤怒出聲過。媽媽一直以來對她的教導都是,在外一定要保持一個世家千金該有的氣度,別失了儀態。
這會兒媽媽自己卻……
「媽媽,是……出什麼事了嗎?什麼人找不到了?」
白霜霜回頭看她一眼,「醫院來電話,邱簡不見了。」
她三個小時前才打電話讓人將邱簡處理掉,這會兒人就不見了。她可不認為邱簡那樣重的傷,邱家人又不再管她,她還能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從帝都醫院裡消失!
她並不知道邱簡說的秦白露被人當槍使的事,邱簡究竟知道多少,萬一……
偏偏邱簡說有人將秦白露當槍使的事,秦白露才告訴她,如果早知道,她哪會任由邱簡活到現在!
「不見了?」秦白露一臉訝異。
只是邱簡不見了,醫院怎麼會將電話打到媽媽這裡?
雖有疑惑,卻不是她現在最關心的。
媽媽總歸是不會做對她不利的事。
「怎麼就不見了?醫院有說是誰將她帶走的嗎?還是說,她知道我要……才逃走的?」
「這也不可能,我是今天才有的這個想法,除了媽媽和我,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邱簡絕對不可能知道。」
「再說,就算她知道,她一身重傷,手腳都還打著石膏,怎麼可能獨自離開醫院?」
「不能是朋友或親人來將她帶走的?」白霜霜沒辦法不在意,那邊的說法是,已經準備好,就在要動手的時候,邱簡不見了。
邱簡是自己消失的尚且讓她擔憂,如果是別有用心的人將邱簡帶走的……
「不是!邱家破產後,邱簡以前結交的人早就不和她往來了,沒人會為一個不重要的邱簡去開罪九爺。」她也不敢,她只是仗著她秦家小姐的身份,又知道九爺那樣的人必然不會因為在邱簡連住院費都交不上的時候,她幫著交一交醫藥費就找她算帳。
當然,這些話都是白霜霜告訴秦白露的。
不管白霜霜這麼對秦白露說是出於什麼目的,這一點倒是沒說錯,殷九燼還沒閒到因邱簡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去追究秦白露這個在他看來同樣無關緊要的人。
白霜霜並非不清楚邱簡的近況,自然也不會不信秦白露的話。她就是內心裡希望邱簡只是被朋友或是親人帶走,才會有此一問。
「先回帝都再說。」
*
帝都,某郊區別墅樓的地下室。
手腳都打著石膏的邱簡躺在白布床上幽幽轉醒。
一睜開眼就看到那邊背對著她穿著一身白大褂的男人,彼時男人正在鼓搗他面前的架子上擺放著的各種瓶瓶罐罐。
她一睜開眼,那人就回頭朝她看來。
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他臉上帶著笑,看起來非常溫柔。
可是,分明看起來這麼溫柔的一個人,他在對她笑的時候,她卻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這個人她是認識的,閔家那個私生子,閔如風!
不是說閔如風沒什麼能耐,是個只靠家族和女人的人嗎?
如果他真是這麼無用的人,又怎麼可能將她悄無聲息的從帝都醫院裡帶出來!
她記得,她昏迷的最後一秒,他突然出現在她的病房裡,抬手朝她一揮,她就暈了過去!
就算再傻,她也能猜到自己一定是中了迷藥之類的東西。
暫、暫且不想這些,閔家二少特地將她帶到這裡來,是要做什麼?總、總不會是閔二少有什麼變態的嗜好,要、要拿她來練手吧?
再看到閔如風此時一手拿著一瓶藥物模樣的東西,一手拿著一把手術刀,邱簡更加覺得有這個可能,嚇得僅靠著腰部力量就坐起來!
往後挪,直到背靠到白布床後面的牆,退無可退!
滿眼驚懼,「你、你想做什麼?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將她這一系列動作看在眼裡的閔如風神色不變半分,淡定優雅的將藥瓶和手術刀放回近旁的架子上,才再次將視線轉向她,眸光淡然,面上帶笑,「醒了?」
拉了一旁的椅子坐下,姿態有幾分慵懶,隱隱還透著幾分矜貴,「既然醒了,我也該問我想知道的了。」